以古代言情为题材的《长街锁清秋》,是一部讲述了主角沈清如顾承渊之间故事的古代言情小说,这部小说的作者是傾墨十一,内容介绍:"沈清如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六年前父亲被斩时,她曾在刑场捡到半张带血的密信,上头字迹与眼前文书的落款如出一辙。她想开口辩……
第一章:槐香误(隆庆三年春)暮春的风裹着老槐树的香,从书斋雕花窗棂里钻进来,
卷得案头宣纸上的墨迹尚未干透,便洇开了一朵淡青的云。沈清如慌忙按住纸角,
却见一滴墨珠正巧落在她月白袖口,像只小甲虫似的,怎么也掸不下去。"好个偷书贼,
还敢弄坏我的墨。"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惊得她转身,撞进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里。
少年斜倚在门框上,玄色直裰半敞着,露出里头月白中衣,腰间系着块温润的玉佩,
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沈清如认得这玉佩——三日前她在书斋偷藏《牡丹亭》,
就是被这玉佩的声响惊得手一抖,书砸在他脚边。"谁、谁是偷书贼?"她梗着脖子,
故意压低声音。女扮男装的装束虽已穿戴半月,可被人当面戳穿时,
心跳还是快得像要撞破胸口。少年晃了晃手中的《牡丹亭》,
封面上还沾着她今早蹭上的胭脂:"沈国公府的千金,竟连本闲书都要偷?
"沈清如脸色骤变,下意识去抢书,却被他举得高高的。她跳了两下没够着,
裙摆扫过他的靴面,惊得他后退半步,腰间玉佩"叮"地撞在门框上。
这声响倒让她冷静下来,盯着他腰间的玉佩,突然想起三日前那个雪夜。
那日她翻墙时不慎崴了脚,是个书生模样的人将她扶到槐树底下。因天色太暗,
她只记得那人袖口有墨香,却不想竟是眼前这个总在书斋打瞌睡的混不吝。
"你是...那晚的...""顾承渊。"少年将书丢回桌上,从袖中摸出块桂花糕,
掰下一半递过来,"看你每日来书斋饿得肚子叫,喏,西街老周家的。
"沈清如望着他掌心沾着糖霜的糕点,喉头发紧。自从父亲被御史弹劾,
府里的月例银子减了大半,母亲连她的胭脂水粉都要过问,更别提这从前常吃的桂花糕了。
"谁要吃你的..."她别过头去,却见他突然凑近,:"沈姑娘若是不要,
我可就自己吃了。"她猛地转头,正撞上他眼底的促狭。两人离得太近,
他睫毛上沾着的槐花瓣都看得清楚。沈清如慌忙后退,后腰撞上案几,
砚台"啪"地摔在地上,墨汁溅上顾承渊的裤脚。"你!"顾承渊哭笑不得,
扯下腰间玉佩要砸她,却在半空停住。沈清如这才看清,
那玉佩竟与她贴身藏着的半块是一对,螭龙纹的尾巴正好能拼完整。
"原来你也有..."她脱口而出,又慌忙捂住嘴。顾承渊挑了挑眉,突然握住她的手,
将玉佩按在她掌心:"既是有缘,便送你了。"沈清如的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脸腾地红了。正想抽手,却听外头传来丫鬟的喊声:"姑娘!夫人寻您呢!"她慌得要走,
顾承渊却拉住她的衣袖:"明日申时,老地方见。"沈清如回头,见他倚在槐树下,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身上,碎成点点金斑。他晃了晃手中的《牡丹亭》,嘴角噙着笑,
像极了话本里不谙世事的少年郎。这一夜,沈清如对着铜镜卸下男装,
摸出贴身藏着的半块玉佩。月光下,螭龙纹泛着温润的光,与顾承渊那半块的纹路严丝合缝。
她想起母亲常说的"门当户对",又想起顾承渊掌心的温度,将玉佩贴在胸口,
心跳声震得玉面发烫。第二日申时,沈清如带着自己的半块玉佩溜出侯府。老槐树下,
顾承渊正往她常坐的石凳上垫帕子,见她来了,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子:"你果然来了。
"他掏出个油纸包,还是桂花糕的香气。沈清如咬下一口,甜得发腻,却舍不得吐掉。
顾承渊突然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糖霜,指尖触到她脸颊时,两人都僵住了。
"沈姑娘..."顾承渊喉结动了动,从怀中掏出块红绸,"我前日在街市上见的,
想着配你..."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沈清如转头望去,
脸色瞬间惨白——是右相府的马车,车帘缝隙里,露出母亲阴鸷的脸。"快走!
"她猛地推开顾承渊,玉佩从掌心滑落,摔在青石板上。顾承渊慌忙去捡,
却被她一脚踩住:"别管了!"马车停在槐树下,母亲掀帘而下,
目光扫过顾承渊腰间的玉佩,又落在沈清如染着糖霜的嘴角。沈清如感觉手腕被攥得生疼,
听见母亲冷笑:"好个不知廉耻的东西!"顾承渊要追,却被沈清如用眼神制止。
她被拖上马车时,最后一眼看见他握着两半玉佩,站在槐树下,像尊被抽去魂魄的石像。
车帘落下的刹那,沈清如摸到袖中那半块玉佩。螭龙纹硌着掌心,生疼。
她突然想起《牡丹亭》里的句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这情字,
在侯府与寒门之间,终究是个错。第二章:骤雨惊鸿(隆庆三年冬)铅云压城,
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青瓦上,发出细碎的敲击声。沈清如蜷缩在绣榻上,
听着窗外忽远忽近的马蹄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日前右相弹劾父亲的折子递入朝堂,
如今整个侯府已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姑娘,夫人请您去正厅。
"丫鬟翠袖的声音带着哭腔,掀开帘子时带进一阵寒气。沈清如望着妆奁里那半块玉佩,
螭龙纹上还沾着春日的槐花瓣,指尖抚过时,
却触到一道新添的裂痕——是昨夜母亲摔碎妆台时磕的。正厅里弥漫着浓重的熏香,
却掩不住血腥气。沈清如进门便看见父亲跪在冰冷的青砖上,玄色官袍浸透了雪水,
发间还沾着草屑。母亲的鬓发已白了大半,手里攥着右相府送来的婚书,指节泛着青白。
"清如,跪下。"母亲的声音像淬了冰。沈清如膝盖刚触到地面,
便听见父亲沙哑的嘶吼:"我沈某一生忠君报国,岂会私吞军饷!这是栽赃!"话音未落,
外头传来金吾卫的呼喝,铁链拖拽声刺得人耳膜生疼。右相踱步进厅,
蟒袍玉带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瞥了眼沈清如,唇角勾起一抹笑:"沈姑娘冰雪聪明,
当知何为大局。"说着将红绸包着的凤钗拍在桌上,"三日后便是吉时,若沈家肯识趣,
本相自会向陛下求情。"沈清如盯着那支凤钗,珍珠坠子晃得她眼眶发酸。
三日后是顾承渊约定来送她生辰礼的日子,他说要带她去看城西新开的灯市,
还要将另一半玉佩..."我嫁。"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雪。父亲猛地抬头,
浑浊的眼里涌出泪水:"糊涂!你若入了右相府,便是沈家门楣...""老爷!
"母亲突然扑过去捂住他的嘴,"难道要看着全家陪葬吗?"沈清如在一片混乱中拾起凤钗,
冰凉的金器贴着掌心。她想起顾承渊教她簪花时的模样,他总说她该戴素净的木兰,
可如今...当夜,沈清如在闺房里收拾行囊,突然听见瓦片轻响。她掀开锦帘,
见顾承渊翻墙而入,玄色斗篷上落满雪花,怀里还揣着个油纸包——是她最爱吃的桂花糕。
"清如,我打听到消息了!"他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
"你父亲是被右相陷害的,我已写好状纸,明日就...""够了。"沈清如抽回手,
将凤钗别在发间,"右相之子才华横溢,这门亲事是母亲做主的。"顾承渊后退半步,
眼中的光一寸寸熄灭:"你骗我。那日在槐树下,你说...""那日不过是戏言。
"沈清如抓起妆奁里的半块玉佩,狠狠摔在地上,玉裂声惊得梁上栖鸟扑棱棱飞起,
"顾公子莫要忘了,你我本就云泥有别。"顾承渊盯着地上的碎玉,突然笑出声来。
他弯腰拾起一块残片,指腹被割出血痕也浑然不觉:"好个云泥有别。
"说着撕碎怀中的状纸,雪花混着纸片落在沈清如脚边,"沈清如,是我瞎了眼。
"他转身要走,沈清如突然喊住他:"等等。"顾承渊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沈清如从袖中摸出另一半玉佩,藏在广袖里摩挲了最后一下,才轻声道:"这半块,
你拿去吧。"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母亲的脚步声。沈清如慌忙将玉佩塞进他手里,
却被顾承渊反手握住。他低头看着她发间的凤钗,
喉结滚动:"若有一日你后悔了...""不会。"沈清如抽回手,
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顾公子请回吧。"顾承渊走后,沈清如捡起地上的碎玉,
藏进贴身的香囊。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她听见父亲在柴房咳嗽,母亲在佛堂念诵《金刚经》,
而右相府的喜婆已开始上门丈量嫁衣尺寸。三日后,沈清如披着红盖头上轿。
喜轿经过西街时,她隔着轿帘缝隙望去,见老槐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顾承渊握着两半玉佩,任雪花落满肩头,像尊被冻住的石像。突然一阵狂风卷起轿帘,
沈清如的红盖头被吹落在地。她与顾承渊隔着熙攘的人群对视,看见他眼底的血丝,
还有手中那半块玉佩——不知何时,他已用红绳将碎玉串起,悬在胸前。"起轿!
"喜婆的喊声惊断视线。沈清如低头,发现嫁衣下摆不知何时沾了片槐叶,颜色早已发黄,
却还倔强地不肯碎去。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沈清如后来才知道,
顾承渊那日在槐树下站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便发起了高热。而她的父亲,
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刑场上,他对着京城方向高喊"清如,莫信流言",
声音被风雪卷着,散成了满街的碎玉。
第三章:朱门孤影(隆庆九年)佛堂的铜炉里飘出一缕沉水香,沈清如跪坐在蒲团上,
指尖抚过佛经上被烛泪烫出的小洞。窗外的腊梅开了三载,
右相府的朱漆门环也褪了三分颜色,唯有腕间的银镯,每次翻动经卷时总会撞出清泠的声响。
"少夫人,翰林院的顾大人来访。"丫鬟的声音惊得她手一抖,经卷"啪"地合上。
檀香混着雪气涌入,她望着铜镜里素白的衣裳,忽然想起那年槐树下沾着墨香的玄色直裰。
偏厅里,顾承渊立在窗前,手中转着支狼毫笔。听见脚步声,
他回头时目光扫过她鬓边的白绒花,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沈夫人倒是愈发虔诚了。
"沈清如垂眸行礼,余光瞥见他腰间玉佩——仍是那年摔碎的残片,用红绳细细缠着。
右相府的茶盏在桌上磕出轻响,她听见自己说:"顾大人怕是认错人了,
我如今只是个吃斋念佛的孀妇。""孀妇?"顾承渊忽然逼近,
袖中带出的寒气让她瑟缩了下。他指尖划过她案头的《金刚经》,
停在某页批注处:"这'色即是空'四字,倒与当年教我簪花的沈姑娘判若两人。
"沈清如猛地后退,后腰撞上屏风。金漆牡丹的纹路硌着脊背,她想起成亲当夜,
右相之子醉醺醺地扯下她的凤冠:"你当我不知你心里装着个穷书生?
"那夜她蜷缩在喜帐里,听着外头更漏声,数到第五下时,
藏在袖中的半块玉佩突然硌疼了掌心。"顾大人若是为公事而来,还请直说。"她别过脸,
却见窗棂外闪过一抹月白色衣角——是苏明玥,正举着暖炉,笑意盈盈地望着这边。
顾承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神色瞬间冷下来。他从袖中掏出份文书,
重重拍在桌上:"这是沈国公旧部贪墨的证词,明日我便呈交御史台。
"沈清如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六年前父亲被斩时,她曾在刑场捡到半张带血的密信,
上头字迹与眼前文书的落款如出一辙。她想开口辩解,
却听见苏明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承渊,母亲备了新茶,
说是今年的雨前龙井..."顾承渊转身时,玉佩擦过桌角,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清如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年他在槐树下说"此玉全时,白首不离",
而今玉虽未全,人却已隔了九重宫墙。入夜后,沈清如在亡夫书房整理旧物。
檀木匣底层压着封密信,火漆印已斑驳,展开却是父亲的字迹:"右相私吞军饷,嫁祸于我,
若清如见此信..."墨迹在某处戛然而止,被暗红的血渍晕染。她将信贴在胸口,
忽听窗外传来瓦片轻响。裴砚翻进院墙,
玄色劲装还带着寒气:"我查到当年军饷流入了右相名下的绸缎庄,
账本..."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亮起灯笼,右相府的护院循声而来。"走!
"沈清如将信塞进他怀里,裴砚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明日花灯节,城西老地方,
我护你出城。"沈清如望着他掌心的薄茧,想起十二岁那年他替她挡下的那顿板子。
可如今她若一走,沈家满门的冤屈..."我不走。"她抽回手,"你把证据交给顾承渊,
他...他会信的。"裴砚盯着她,喉结动了动,最终只道了声"保重"。他翻出院墙时,
沈清如听见他腰间佩剑撞上墙砖的声音,像是某种无声的叹息。更漏过三更,
沈清如在佛堂点燃一炷香。火光摇曳中,她摸出贴身藏着的半块玉佩,
与顾承渊当年留下的残片拼在一起。螭龙的纹路终于完整,
可窗棂外的月光却碎成了满地霜雪。第二日花灯节,沈清如戴着帷帽出府。
老槐树下空无一人,唯有枝桠间挂着个褪色的灯笼,
上头歪歪扭扭写着"清如生辰喜乐"——是顾承渊当年的字迹。她伸手去够,
忽听身后传来马蹄声。转身时,正撞见顾承渊与苏明玥并辔而行,苏明玥手中举着盏莲花灯,
笑语盈盈:"承渊,你瞧这灯上的并蒂莲..."沈清如的手僵在半空。灯笼被风一吹,
晃晃悠悠地撞上她的指尖,碎成几片飘落在雪地里。她弯腰去捡,
却听见顾承渊的马从身后经过,马蹄声踏碎了满地月光。
第四章:朝堂烽烟(隆庆十三年春)太和殿的铜鹤炉中腾起青烟,沈清如攥着袖口的素绢,
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今日是太后寿辰,满朝文武齐聚,她作为已故右相儿媳,
被特许随命妇观礼。可当顾承渊身着绯袍,手持弹劾奏章踏入殿门时,
殿内骤然响起的议论声,让她仿佛坠入冰窖。"启禀陛下,臣弹劾沈国公旧部周正清,
私吞河工银两万两!"顾承渊的声音清朗如磬,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
沈清如望着他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少年时他在书斋打盹,
总被她用毛笔在脸上画小狐狸的模样。皇帝抬手示意,
目光扫过沈清如:"沈氏一门虽已获罪,但念及沈国公曾有战功,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陛下!"顾承渊突然叩首,额间红痕触目惊心,"河工银关乎万千百姓性命,若不严查,
何以服天下?"他转头看向沈清如,眼中寒芒如刀,"更何况,沈氏余孽至今未清!
"沈清如踉跄着扶住身旁的立柱。命妇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如潮水涌来,有人说她"克夫",
有人说她"狐媚祸主"。她望着顾承渊腰间那半块玉佩,
突然想起昨夜裴砚送来的密信——周正清正是当年为右相做伪证的人。"顾大人慎言!
"她扯下帷帽,几步跪到丹陛前。素白衣裳在明黄地砖上铺开,如同一朵凋零的白花,
"周正清乃右相门生,当年父亲获罪,他...""沈氏女休得狡辩!"顾承渊打断她的话,
袖中甩出一卷账本,"这是周正清亲笔供状,字字指认沈国公主使!
"沈清如的指甲深深掐进青砖缝里。供状上的字迹确实是周正清的,但她分明记得,
父亲书房里有一封右相威逼周正清的手书。她抬头望向顾承渊,却见他别过脸去,
不肯与她对视。"陛下,臣妾愿以性命担保,父亲绝无贪墨!"她的声音带着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