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文大神“十六爪章鱼”的最新力作《死遁后渣总失忆了》正在火热连载中,该书主要人物是陆凛陈默,书中故事简述是:我把那张轻飘飘的纸递过去,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我……我好像有了。”空气瞬间凝固了。陆凛的目光,从我的脸,缓缓移到我……
便利店冰柜的冷光刺得我眼睛发酸。我攥紧手里那瓶打折酸奶,塑料瓶发出不堪重负的**。
隔着两排货架,那个男人微微弯着腰,侧脸线条依旧凌厉得像刀裁出来的一样。
他正小心翼翼地把一杯热豆浆的吸管插好,递到旁边一个穿着米白色羊绒大衣的女人手里。
女人很年轻,眉眼温婉,仰头对他笑,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他伸手,
极其自然地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动作熟稔,温柔得能滴出水。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疼得我瞬间屏住了呼吸。陆凛。
我死遁逃离整整三年,以为此生再不会相见的男人。此刻,他正站在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
对着另一个女人,做着曾经只对我做过的、那些让我误以为是爱的小动作。比如,替她暖手。
我的手无意识地垂在身侧,指尖冰凉。曾经,这双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
会在大雪纷飞的夜晚,固执地把我的手整个包裹住,塞进他昂贵大衣的口袋里。
他说:“沈微,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冷?像个冰块。”语气是嫌弃的,
动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暖意。现在,这双手正温柔地捧着那杯廉价的热豆浆,
替另一个女人暖着。胃里一阵翻搅,酸奶冰冷的触感从手心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像个最普通的顾客一样,推着购物车走向收银台。
“嘀——嘀——”扫码枪的声音单调地响着。“一共五十七块三。
”收银员没什么表情地报数。我低头去翻钱包,指尖有点抖。“我来。”低沉、熟悉的嗓音,
毫无预兆地在头顶响起。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理所当然的平静。我浑身僵住,
血液似乎在这一秒停止了流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夹着一张黑色的信用卡,越过我的肩膀,
随意地放在了收银台上。手腕上那块价值七位数的铂金腕表,折射着惨白的灯光,
晃得我眼睛疼。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他身上那股冷冽又熟悉的木质香调,
霸道地侵入我的感官。是陆凛。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若有似无地拂过我的后颈。像毒蛇的信子。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薄薄的毛衣。
收银员显然被这张卡和它的主人镇住了,愣愣地看着陆凛。陆凛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僵硬,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旁边这个“陌生”女人是什么反应。他的目光越过我,
看向后面走过来的那个穿米白色大衣的女人,语气是截然不同的温和:“暖暖,好了吗?
”“嗯,凛哥,你动作真快。”那个叫暖暖的女人小步跑过来,
很自然地挽住了陆凛空闲的手臂,亲昵地倚着他。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点好奇和审视,“这位是……?”陆凛这才垂眸,淡淡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
平静得像是在看货架上的一瓶矿泉水。毫无波澜。陌生得彻底。“不认识。”他吐出三个字,
干脆利落,像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然后,他看向收银员,微微蹙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麻烦快点。”“哦…哦!好的先生!”收银员如梦初醒,
赶紧拿起那张黑卡操作。不认识。三个字。像三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
嗡嗡作响。我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指甲陷进肉里,
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压制喉咙里翻涌的腥甜和心脏处炸裂般的剧痛。他看着我。
像看着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不是装的。他的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
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只有一片空旷的漠然。“**?**?你的东西!
”收银员的声音把我从冰窖里拉出来一点。我机械地接过装着酸奶的塑料袋,指尖冰凉麻木。
陆凛已经搂着那个叫暖暖的女人,转身朝门口走去。他微微侧头,低声对她说:“外面冷,
把围巾系好。”语气里的关切,清晰可闻。玻璃门开了又关,冷风卷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
消失在夜色里。便利店的暖气开得很足。我却像被人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
冷得牙齿都在打颤。不认识?陆凛,你说不认识?那过去五年算什么?
算我沈微一个人的痴心妄想?算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我提着那袋冰冷的酸奶,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便利店。冬夜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脑海里,
不受控制地翻涌出那些我以为早已尘封的画面。五年前,我刚大学毕业,
青涩得像颗没熟的果子,一头撞进了陆凛的世界。他当时已经是陆氏集团的掌舵人,年轻,
英俊,多金,是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慈善晚宴的后台。
我作为主办方雇来的临时助理,笨手笨脚地打翻了一杯香槟,酒液溅湿了他价值不菲的西裤。
周围瞬间安静得可怕。经理吓得脸都白了,连连道歉,推搡着让我鞠躬。我惶恐地弯下腰,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预想中的雷霆震怒没有到来。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指,
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我被迫撞进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他的眼神很沉,
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专注,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新来的?”他开口,
声音低沉,没什么温度。“是……是的,陆先生,对不起!我……”我舌头打结。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很久。久到我后背的冷汗都浸湿了衣服。然后,他松开了手,
对旁边噤若寒蝉的经理丢下一句:“人,我要了。”没有解释,没有询问。霸道得不容置喙。
我就这样,从一个打翻香槟的倒霉小助理,成了陆凛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他给了我旁人难以想象的物质生活。市中心顶级公寓的钥匙,塞满奢侈品的衣帽间,
刷不完的附属卡。代价是,我的一切都属于他。我的时间,我的自由,我的喜怒哀乐。
他需要我时,我必须像一件精美的装饰品,随时出现在他身边,温顺,安静,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他不需要我时,我必须像空气一样消失,不能打扰,不能过问。
他对我很好,物质上。他会记得我随口提过一句喜欢某家店的提拉米苏,
然后让司机跑大半个城市去买回来。他会在应酬回来,带着一身酒气,
却固执地把我冰凉的双脚捂在他怀里。他也会在深夜里,一遍遍不知餍足地索取,
情动时咬着我的耳垂,哑声低喃:“微微,你是我的。”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
他那些偶尔流露的温柔和占有欲,或许有一点点是出于喜欢。直到,那条白裙子出现。
那是一个初夏的午后。我在公寓里闲得发慌,网购了一条新裙子。很简单的款式,棉麻质地,
纯白色,腰间系着同色的细带子。清清爽爽,像校园里的女学生。我满心欢喜地换上,
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觉得整个人都轻盈起来。门锁“咔哒”一声开了。陆凛回来了,
比平时早很多。我像只雀跃的小鸟,提着裙摆跑过去,想给他一个惊喜。“凛哥,
你看我的新裙子……”话音未落。我撞上了陆凛的眼神。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冰冷,
锐利,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山雨欲来的暴怒。他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骇人的阴沉。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脚步钉在原地。他几步跨过来,
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谁让你穿白色的?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被他眼底的猩红和暴戾吓懵了,手腕疼得钻心,
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自己买的……不好看吗?”“脱了。”他命令,声音冷得像冰渣。
“什么?”“我让你脱了!现在!立刻!”他猛地一甩手,我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后背一阵钝痛。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不敢再问,抖着手去解腰间的系带,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不许哭!”他厉声喝道,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沈微,
你给我记住,白色,你不配穿。”“永远都不配!”那条崭新的白裙子,被他粗暴地扯下来,
揉成一团,像丢弃垃圾一样,狠狠扔进了垃圾桶。他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公寓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着垃圾桶里那抹刺眼的白,浑身冷得发抖。后来,是陆凛的司机陈默,
一个沉默寡言但偶尔会对我流露出些许同情的男人,隐晦地告诉我。陆凛心里,
一直住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叫苏暖。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心尖上不可触碰的白月光。
而我沈微,从头到尾,只是一个眉眼间有几分像她的、拙劣的替代品。
一个……连穿白色都不配的赝品。那天之后,我彻底明白了自己的位置。
我收起了所有不合时宜的幻想,努力扮演好一个安静、本分的金丝雀。
我不再穿任何浅色的衣服,衣柜里只剩下他喜欢的深色系。我学会了察言观色,
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讨好,在他烦躁的时候安静地消失。日子像一潭死水,死寂,
压抑。直到,我发现自己怀孕了。验孕棒上清晰的两道杠,像一道惊雷,
劈开了我死水般的生活。恐惧之外,心底深处,
竟然还滋生出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唾弃的期待。陆凛会是什么反应?他会因为这个小生命,
对我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吗?哪怕只是一点点?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他。那天晚上,
他难得没有应酬,靠在沙发上看文件。灯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神情专注而疏离。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拿着那张被我捏得有些发皱的验孕单,走到他面前。
“凛哥……”他抬眸,视线从文件上移开,落在我脸上,带着询问。
我把那张轻飘飘的纸递过去,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我……我好像有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陆凛的目光,从我的脸,缓缓移到我手中的验孕单上。他脸上的表情,
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没有惊喜。没有错愕。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的、带着浓浓不悦的烦躁。他伸手,两根修长的手指,
像夹着什么肮脏的东西,捻过了那张薄纸。扫了一眼。然后,他抬眸,重新看向我。那眼神,
像在看一件出了故障的、给他添了麻烦的货物。“谁的?”他薄唇轻启,
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捅进我的心脏。
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什么?”“我问你,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压力,将我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他捏着那张纸,
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这孩子,是谁的?
”羞辱感像海啸般灭顶而来。我浑身都在抖,牙齿咯咯作响,眼泪汹涌而出:“陆凛!
你**!除了你还能是谁的?我……”“闭嘴!”他厉声打断我,
眼神厌恶得像在看一堆垃圾,“沈微,收起你这副可怜兮兮的嘴脸。你是什么东西,
你自己不清楚?”他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窒息。“一个替身,一个玩意儿,
”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最痛的地方,“也配生下我陆凛的孩子?
”他猛地将那张验孕单揉成一团,狠狠砸在我脸上!纸团砸在脸上,不疼。但那一瞬间,
我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一片一片,血肉模糊。“明天,去处理掉。
”他丢下最后一句命令,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转身走向书房,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给我。门关上了。隔绝了他,也隔绝了我世界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我像个被抽掉灵魂的木偶,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脸上是冰凉的泪水,
还有那个被揉成一团的纸团。上面印着一个小小的、还未成型的生命。他不信我。
他不仅不信,还觉得我脏,觉得我连孕育他孩子的资格都没有。
替身……玩意儿……原来在他心里,我从来就只是这样一个存在。
一股巨大的绝望和冰冷的恨意,从心脏碎裂的缝隙里,疯狂地涌了出来。孩子,不能留。
留在这个世界上,也只会是个耻辱的印记,一个不被父亲承认的私生子。像我一样。
我麻木地拿起手机,预约了医院。预约时间,就在三天后。然而,
命运似乎觉得这还不够讽刺。就在预约手术的前一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恶意和变声器的嘶哑:“沈微是吧?想不想知道,
你在陆凛心里,到底值几斤几两?”“城西,废弃的恒通化工厂。一个人来。”“敢报警,
或者告诉陆凛……就等着给你的小野种收尸吧。”我浑身冰凉。绑架?他们知道我的名字,
知道我怀孕了……恐惧瞬间攫住了我。不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肚子里那个刚刚被宣判了死刑的小生命。我几乎是本能地,拨通了陆凛的电话。一遍,
两遍……无人接听。心一点点沉下去。我抖着手,又拨了陈默的电话。
他是陆凛最信任的保镖队长,一直负责我的安全。电话很快接通了。“沈**?”“陈默!
陆凛呢?我打他电话没人接!”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陆总他……”陈默的声音有些迟疑,“他刚接到苏暖**的电话,好像是出了点事,
很着急地出去了……”苏暖……又是苏暖。在这个我可能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刻,
他正心急如焚地奔向他的白月光。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将我淹没。“沈**?您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陈默听出我的不对劲,语气严肃起来。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可那个绑匪的话,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敢告诉陆凛……就等着给你的小野种收尸吧。
”我的孩子……我下意识地捂住依旧平坦的小腹。“没……没什么。
”我听到自己空洞的声音响起,“打错了。”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巨大的恐惧和孤立无援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我吞没。我不能连累孩子。
哪怕他注定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能是因为我。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陈默一向对我还算照顾,他可能会因为担心而找我。我必须争取时间。我找出纸笔,
手抖得厉害,但还是飞快地写下几行字,压在茶几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我抓起钥匙,
冲出了公寓。城西,恒通化工厂。废弃多年,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品和铁锈混合的味道。里面空旷得吓人,
只有高窗透进来的惨淡光线,勉强照亮漂浮的灰尘。“沈**,挺准时啊。
”几个戴着黑色头套、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
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钱呢?陆总那么有钱,五千万,
换你和你肚子里的小崽子,不过分吧?”头套男的声音带着戏谑。
我强迫自己镇定:“你们抓错人了。我在陆凛心里,根本不值五千万。”“值不值,
试试不就知道了?”头套男狞笑着,一步步逼近,“电话我们已经打过了,就看你那位陆总,
舍不舍得为他的小情儿破费了!”话音刚落,我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赫然是——陆凛。心脏猛地一缩。他……知道了?头套男也看到了,
眼神一亮:“啧,看来陆总还是心疼你的嘛!接!开免提!让他听听你的声音!
”冰冷的刀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我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又按了免提。“喂?
”陆凛低沉紧绷的声音,瞬间在空旷的厂房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凛哥……”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沈微!你在哪?!”陆凛的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焦灼和怒意,“谁让你乱跑的?立刻告诉我位置!”那焦灼的语气,像一道微弱的光,
刺破了我绝望的心防。他……是在乎我的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头套男用刀柄狠狠戳了我一下,示意我说话。
“我……我在城西的恒通化工厂……”我忍着痛,声音发颤,
“他们……他们要五千万……”“五千万?”陆凛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是更深的怒意,
“蠢货!谁让你去那种地方!待着别动,别激怒他们,我马上……”他的话还没说完,
另一个带着哭腔、柔弱无力的女声,突兀地插了进来,
遍了整个厂房:“凛哥……我好害怕……他们好多人……你快来救我……呜呜……”是苏暖!
陆凛那边,同时响起了另一个绑匪凶狠的叫嚣声:“陆凛!苏**可在我们手里!
想让她活命,半小时内,一个人带五千万到东港码头!晚一分钟,就等着收尸吧!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苏暖压抑的、恐惧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抵在我脖子上的刀尖,
似乎更冷,更锋利了。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电话那头,
苏暖越来越清晰的哭泣。陆凛会怎么选?五千万对他来说,九牛一毛。但时间呢?
东港码头和城西化工厂,一东一西,横跨整个城市。他只能选一个。
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终于,陆凛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冰冷的决断,清晰地砸进我的耳朵里:“沈微,听着。
”“我现在要去救暖暖。她不能有事。”“你……”他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化作一句极其快速、极其冰冷的指令,“尽量拖延时间。陈默会带人过去救你。
”“等我处理完暖暖那边,立刻赶过去!”“嘟…嘟…嘟…”电话**脆利落地挂断了。
忙音像尖锐的嘲笑,在空旷死寂的厂房里,一遍遍回荡。抵在脖子上的冰冷刀尖,
似乎都感觉不到了。耳边只剩下他最后那句冰冷的话:“我现在要去救暖暖。
”“尽量拖延时间。”“等我处理完暖暖那边……”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心上。原来,这就是答案。如此清晰,如此残忍。在他心里,苏暖的安危,
重逾千斤。而我沈微,和肚子里这个他口中的“小野种”,
不过是需要“尽量拖延时间”、等待他“处理完”正事之后,
才有空施舍一眼的、无关紧要的累赘。巨大的绝望和冰冷的恨意,瞬间灭顶。原来心死,
是这种感觉。没有眼泪,没有嘶喊。只有一片荒芜的死寂。“哈哈哈!听见没?小情儿!
”头套男猖狂地大笑起来,刀尖恶意地在我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在陆总心里,
你连他白月光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还五千万?呸!”“老大,现在怎么办?
这女人没用了!”另一个绑匪不耐烦地问。头套男眼神阴鸷地盯着我,
像在打量一件失去价值的货物。“妈的!本想捞一笔,结果抓了个废物点心!”他啐了一口,
“陆凛摆明了不管她死活!不能白忙活一场!”他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揪住我的头发,
狠狠往旁边布满锈迹的废弃铁架子上撞去!“弄死她!动作快点!别留痕迹!”剧烈的撞击!
额头传来一阵尖锐的、骨头碎裂般的剧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
世界在眼前旋转、颠倒。巨大的轰鸣声充斥了耳膜。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
我好像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带着惊骇的怒吼,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沈微——!
”是……陈默吗?可惜,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黑暗彻底吞噬了我。……再次恢复意识时,
浑身像被拆开重组过一样,无处不疼。尤其是额头和腹部。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的气味。是医院。我还活着?
这个认知并没有带来多少喜悦。我下意识地、颤抖着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
一片平坦。曾经微弱存在过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牵连感,消失了。彻彻底底。空了。
孩子……没了。意料之中的结局,心口还是像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块肉,疼得我蜷缩起来,
大口地喘息,却吸不进一丝氧气。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涌了出来,无声地、汹涌地滑落,
浸湿了鬓角和枕头。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沈**,
你醒了?”医生语气温和,带着职业性的关切,“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发不出声音,只能摇了摇头。医生走近,
翻看了一下床尾的病历夹,又看了看我额头的伤:“头部撞击伤,中度脑震荡,
需要好好静养。另外……”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谨慎的同情,
“你的腹部受到外力重击,导致……流产。出血量比较大,但好在送医及时,
没有生命危险了。”流产……两个字,像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已经麻木的神经。
“陆先生他……”医生似乎想说什么。“别提他。”我猛地打断他,
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我自己都心惊的冰冷和恨意。医生愣了一下,
和护士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没再继续说下去。“沈**,你情绪不能太激动,
对身体恢复不好。”护士轻声劝慰,“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按铃叫我们。
”他们离开了。病房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睁大眼睛看着惨白的天花板。脑海里,
反复回响着陆凛在电话里冰冷决绝的声音:“我现在要去救暖暖。”“尽量拖延时间。
”“等我处理完暖暖那边……”还有绑匪那句充满恶意的嘲讽:“在陆总心里,
你连他白月光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以及……那个在我身体里只存在了短短几周,
就被他亲生父亲厌弃、被这场无妄之灾夺走的无辜小生命。恨意。滔天的恨意,
像淬了毒的藤蔓,从心脏的废墟里疯狂滋生出来,缠绕着我的四肢百骸,勒得我几乎窒息。
陆凛。我恨你。恨你的冷酷无情,恨你的偏听偏信,恨你毫不犹豫地舍弃我和孩子,
去奔赴你的白月光!我要离开。离开这个地狱!离开这个叫陆凛的魔鬼!这个念头一旦升起,
就变得无比清晰和强烈。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不是医生护士,而是陈默。
他穿着一身黑色便装,脸色很憔悴,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
他一向沉默锐利的眼神,此刻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愧疚,有担忧,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沉痛。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染血的白色布包?
“沈**……”陈默的声音异常沙哑,他几步走到床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对不起……是我去晚了。”我看着他,没说话,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陆总他……”陈默刚开口,就被我冰冷的眼神钉在了原地。“别跟我提他。
”我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只有彻骨的寒意。陈默喉结滚动了一下,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沉默了几秒,把手里的白色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床头柜上。那布包……像是一件衣服?
被血浸透了,呈现出一种暗沉发黑的颜色。“在……在工厂里找到的。”陈默的声音很低,
带着压抑的沉重,“应该是你的东西……上面……有很多血。
”我的目光落在那刺目的暗红上。心,已经痛到麻木了。“沈**,”陈默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你……想离开吗?
”我猛地抬眼看向他。离开?“陆总他……现在被苏**那边的事缠住了,
一时半会儿顾不上这里。医院这边,暂时只有我知道你醒了。”陈默语速很快,
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门口,“如果你想彻底离开他……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沉重:“你不能再留在他身边了。
这次……是孩子,下次……会是什么?”孩子……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神经。是啊,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怎么走?”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
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随即是更深的凝重:“我会安排。
但沈**,你要想清楚,一旦走了,就不能再回头。陆总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
”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几乎只有气音,“你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一个……‘死去’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斩断过去。”死遁?用一场彻底的“死亡”,
来埋葬沈微这个屈辱的、可悲的过去?“好。”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字。恨意支撑着我,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力量。“我帮你。
”陈默郑重地点头,眼神坚定,“我会处理医院这边的记录,制造你伤重不治的假象。
后续的‘死亡证明’和身份,我会想办法。
”他看了一眼那个染血的布包:“这个……或许可以用上。
让陆总以为……你……”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我懂了。让陆凛以为,我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一起死在了那个冰冷的化工厂里。很好。就让沈微,带着他的“小野种”,一起“死”了吧。
死得干干净净。“需要我做什么?”我问,冷静得不像自己。“你只需要养好身体,
剩下的一切,交给我。”陈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沈**,保重。
新的身份和去处安排妥当后,我会想办法联系你。”他来得快,去得也快。病房里,
又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床头柜上,那团刺目惊心的、染血的“遗物”。我伸手,
冰冷的手指触碰到那湿冷黏腻的布料。这是沈微的裹尸布。也是沈念安的新生茧。三天后。
深夜。医院重症监护区的走廊,一片死寂。监控摄像头短暂地黑屏了几秒。
一个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的身影,推着一辆盖着白布的病床,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
进入了专用的货运电梯。电梯下行,直达医院后门。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等在那里。
车门拉开,“护士”和司机迅速将病床推上车。车子启动,悄无声息地融入城市的夜色。
与此同时。陈默站在医院的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沈微”病房门口,
医生护士一脸凝重地进进出出,最后,主治医生对着镜头,沉重地摇了摇头。他拿出手机,
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收件人:陆凛。内容只有冰冷的几个字:【陆总,
沈**……伤重,抢救无效,于凌晨3点17分,确认死亡。】……三年后。云城。
初春的空气还带着料峭的寒意,但阳光很好。“念安花艺”的工作室里,
弥漫着草木和鲜花的清新气息。我正小心地修剪着一束香槟玫瑰多余的枝叶,动作娴熟。
“念安姐,”助手小圆抱着一大捧刚到的洋桔梗进来,“‘星海酒店’那边的大单子,
婚宴用的主花和桌花,要求明天上午十点前必须送到宴会厅布置好,
说是晚上七点的新人彩排要用。”“星海酒店?”我微微蹙眉,
“我记得他们的婚宴厅排期很满,能临时加塞进去彩排的,来头不小吧?
”星海是云城顶级的婚宴场所,预约往往要提前大半年。“可不是嘛!”小圆把花放下,
凑过来压低声音,一脸八卦,“听酒店内部的人说,是陆氏集团那位太子爷的婚礼!陆凛!
新娘好像是姓苏……啧啧,豪门联姻,排场大着呢!”咔嚓。我手里修剪花枝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