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对着手机镜头，努力挤出一个带货主播的职业微笑，唾沫星子都快说干了。“家人们，
这款即食燕窝真的绝了！看这拉丝，看这浓稠度…今天直播间破价！只要三九九，
三九九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话还没说完，弹幕突然疯了。不是刷“买买买”，
而是满屏的——【**！！隔壁影帝江临开直播了！】【温言快去看！你前夫！！
】【惊天大瓜！影帝在线求复合？？？】【温言还在卖燕窝？心真大！隔壁都炸了！
】【快去看江临直播间！他哭了！！】我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像一张劣质面具，
啪嗒一声裂开缝。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江临？直播？求复合？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荒谬得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助理小杨脸色煞白，
举着另一个手机冲到我面前，屏幕几乎怼到我脸上。正是江临的直播间。画面里，
那张曾经让我痴迷、如今只剩下麻木的脸，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背景……竟然是我们曾经那个“家”的客厅！那窗帘，
还是我当年跑了三个布料市场挑的米白色亚麻。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居家服，头发有点乱，
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整个人透着一种精心设计过的脆弱感。“言言……”他开口了，
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熬了几个通宵，又像是刚哭过一场。“我知道你在看。
”他抬起头，那双曾经在无数大银幕上迷倒万千观众的眼睛，此刻泛着红，
直勾勾地盯着镜头，穿透屏幕，死死地攫住我。“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一滴泪，
恰到好处地顺着他完美的下颌线滑落，砸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无声无息。弹幕彻底疯了，
密密麻麻，全是尖叫、心疼、质问。【啊啊啊哥哥别哭！我心碎了！
】【温言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啊江临！】【当初不是温言死缠烂打逼婚的吗？
现在装什么受害者？】【影帝都低头了，温言你还要怎样？】【求求温言快回来吧！
看看哥哥都成什么样了！】【温言呢？她肯定在看！快回应啊！
】他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对疯狂的弹幕视若无睹，继续用那把能拿影帝的嗓子，
深情又破碎地剖白：“这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后悔当初为了那该死的‘事业上升期’，听了公司的鬼话，不敢公开我们的婚姻。
”“后悔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他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外面拍戏！
”他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整个人痛苦地蜷缩了一下。“我知道，
是我**！是我懦弱！是我亲手把你推开的！”“言言……”他再次抬起头，
泪水糊了满脸，那张被无数粉丝誉为“神颜”的脸，此刻狼狈又极具冲击力。
“我什么都不要了。影帝的头衔，粉丝的追捧，那些虚名……我统统可以不要！
”“我只要你回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你了……”他对着镜头，
深深地弯下腰，额头几乎抵在膝盖上。一个曾经站在娱乐圈顶端的男人，
此刻卑微得像一粒尘埃。整个直播间，只剩下他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而我这边，
我的直播间，弹幕已经从震惊变成了铺天盖地的催促和道德绑架。【温言！说话啊！
影帝都这样了！】【你心是石头做的吗？没看到他都哭成那样了？】【一日夫妻百日恩，
至于这么狠心？】【快答应他啊！他可是江临！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
】【我看她就是欲擒故纵，想拿乔！】【温言，求求你做个人吧！原谅他！
】助理小杨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言姐……这…这怎么办？
弹幕都在刷你…我们…我们还卖吗？”卖？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弯着腰、肩膀耸动的熟悉身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冰冷的怒火，
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我四肢百骸都在发颤。三年了。离婚时，他为了稳住粉丝，
保住他“单身贵公子”的人设，让他的团队发了多少通稿，
明里暗里暗示是我温言心机深沉、攀附不成、最终被扫地出门？我成了全网嘲笑的对象，
成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典型案例。那段时间，我出门买个菜都要被指指点点，
网上铺天盖地的私信辱骂，让我差点抑郁跳楼。他江临在哪里？他在国外拍他的好莱坞大片，
在名利场觥筹交错，享受着万千粉丝的膜拜。他连一句澄清，一个屁都没放！现在，
他“功成名就”了，觉得玩够了，想回头了？一句轻飘飘的“我错了”，
一场精心表演的苦情戏，就想把过去的一切抹平？就想让我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
回到他身边？凭什么？！镜头还对着我。我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煞白，
嘴唇大概也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但职业的本能，
或者说是三年炼狱般生活磨砺出的最后一点硬壳，让我死死压住了喉咙口的腥甜。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用疼痛让自己清醒。然后，我抬起头，对着镜头，
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平稳，
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快：“家人们，看到了吧？生活就是这么戏剧化。
”“咱们影帝大人可能是燕窝吃多了，有点上头。
”我拿起手边那罐被我吹得天花乱坠的即食燕窝，晃了晃，塑料罐子发出哗啦的轻响。
“不过没关系，情绪上头的时候，更需要滋补。来，言姐再给大家强调一遍今天的破价福利！
三九九！只有最后一百单！抢到就是赚到！链接在下方小黄车，1号链接！手慢无！
”我的语速极快，像上了发条，强行把话题拉回卖货的轨道。弹幕瞬间炸得更厉害了。【？？
？？温言你认真的？？？】【**无情！影帝哭成狗了，你还在卖燕窝？
】【这心理素质…我服了！】【冷血动物！江临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我突然有点心疼影帝了…】【妈的，这女人好狠！不过我喜欢！抢一单支持狠人姐姐！
】【对！支持言姐搞事业！男人算什么！下单了！】小杨在旁边急得直跺脚，
用口型疯狂示意我：“言姐！别卖了！舆论要炸！”就在这时，
我直播间在线人数像坐了火箭，从原本可怜巴巴的两三万，一路飙升到一百多万，
而且还在疯狂上涨。服务器不堪重负，画面开始卡顿。我知道，是江临那边汹涌的人流，
被这戏剧性的一幕吸引，全涌到我这儿来了。看热闹的，骂我的，同情我的，
吃瓜的……乌泱泱一片。江临那撕心裂肺的哭求声，似乎还在我耳边萦绕，
混合着我自己直播间里聒噪的背景音乐和我的叫卖声。荒诞。极致的荒诞。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巨大的荒诞感和心底翻涌的恨意撕裂时，直播间的门，
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了！力道之大，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发出巨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镜头下意识地扫了过去。门口，逆着走廊的光，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白T恤，牛仔裤，头发凌乱，呼吸急促，脸上带着剧烈奔跑后的潮红，还有……未干的泪痕。
正是刚刚还在隔壁直播间上演深情忏悔的男主角——影帝江临！他真人比屏幕上更具压迫感。
那张曾经让我迷恋到骨子里的脸，此刻因为激动和某种孤注一掷的疯狂而微微扭曲。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泛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浓烈情绪——痛苦、悔恨、哀求，
还有一丝……不顾一切的偏执。“言言！”他嘶哑地喊了一声，声音劈了叉，带着破音。
整个直播间的空气凝固了。我的助理、运营、场控，全都像被施了定身咒，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弹幕彻底疯了，
卡顿的画面都挡不住那海啸般涌来的问号和惊叹号。【！！！！！！我看到了什么？？？
江临？？？】【真人空降？？？？******！！！】【这什么神展开？？？拍电影吗？？
？】【啊啊啊啊啊同框了！！！有生之年系列！！！】【打起来！打起来！
（不是）】【温言快跑啊！！！】江临根本无视了房间里其他人，
也无视了那几百万双正在窥屏的眼睛。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我。他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
带着一阵风，目标明确。“言言！你听我说！”他伸手就要来抓我的胳膊，
动作急切而强势。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巨大的惊恐和生理性的厌恶让我猛地向后一缩，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背景板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手里的那罐燕窝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浓稠的液体溅出来，弄脏了我的裤脚。“别碰我！”我失声尖叫，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恐惧和排斥。这声尖叫像是一盆冰水，泼在了江临脸上。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疯狂和急切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受伤和茫然。“言言……”他喃喃地，声音轻得像羽毛，
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说句话……”“滚！
”我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个字，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江临！你给我滚出去！
立刻！马上！”我的反应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江临自己。
他似乎被我这毫不掩饰的、近乎仇视的激烈反应刺痛了，
眼底的受伤迅速被一种更深的痛苦和某种被羞辱的愤怒取代。“我不走！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影帝特有的、极具穿透力的控诉感，回荡在小小的直播间里，
也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几百万观众的耳朵里。“除非你听我解释！当年的事，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有隐情！真的有隐情！”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靠近我。“隐情？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股邪火直冲脑门，烧掉了最后一丝理智。我指着他的鼻子，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隐情就是你为了舔那个好莱坞导演的臭脚，
连自己老婆怀孕了都不敢认？”“隐情就是我被狗仔堵在医院妇产科门口，吓得流产的时候，
**在太平洋对岸陪你的金发女制片人吃烛光晚餐？！”“隐情就是你团队发通稿，
说是我温言不知廉耻，用孩子逼宫不成反被休？！”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从我喉咙里狠狠剜出来，带着淋漓的血肉，也捅向对面那个男人。这些话，
在我心里憋了三年，腐烂发臭，日夜啃噬着我。今天，终于在这个荒诞的场合，被他逼着，
血淋淋地撕开了。直播间的弹幕，有那么几秒，是空白的。死寂。随即，是更加恐怖的井喷！
【！！！！！！**！！！！流产？？？？】【信息量太大我CPU干烧了！！！
】【江临居然是这种人？？？？】【我的天……温言流产的时候他在陪别的女人？？？
】【畜生啊！！！之前还装深情？？？吐了！】【反转了？？？温言才是受害者？？？
】【等等！江临说有隐情？会不会有误会？】江临的脸色，在我提到“流产”两个字时，
瞬间褪尽血色，惨白如纸。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那双刚才还燃烧着疯狂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灭顶般的痛苦和……恐惧。
“不……不是那样的……言言……”他摇着头，嘴唇哆嗦着，试图辩解，声音破碎不堪，
“我没有陪她……那只是工作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那天会……”“不知道？
”我打断他，冷笑像冰渣子一样从齿缝里挤出来，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好一个不知道！江临，你的不知道，代价是我肚子里那个三个月的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他。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高大的身躯佝偻下去，
双手痛苦地抱住了头，发出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对不起……对不起言言……是我**……是我该死……”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道歉，
整个人崩溃得一塌糊涂。直播间里，我的助理和工作人员终于从石化中反应过来。
小杨第一个冲上来，挡在我身前，对着门口几个同样吓傻了的男场控吼道：“愣着干什么！
把他弄出去！报警！快报警！”几个小伙子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上前，
试图架住崩溃的江临。“别碰我！滚开！”江临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猛地挥开靠近的人。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眼神血红，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绝望。“言言！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
孩子的事……还有离婚……我是有苦衷的！是有人逼我！是……”他嘶吼着，
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管不顾地想要说出什么。“苦衷？
”我看着他癫狂的样子，只觉得心死如灰，疲惫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我抬手，
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声音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江临，你的苦衷，就是你的前途，
你的名利，比我和那个没出世的孩子，重要一万倍。”“现在，带着你廉价的眼泪和表演，
给我滚。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这句话，似乎抽干了我最后一丝力气。
眼前江临那张痛苦扭曲的脸，直播间刺眼的灯光，
疯狂滚动的弹幕……一切都开始旋转、模糊、发黑。剧烈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胃里翻江倒海。“言姐！”我只听到小杨惊恐的尖叫在耳边炸开，带着哭腔。然后，
世界猛地一沉，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刺鼻的消毒水味。
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的海底，费力地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耳边有嗡嗡的说话声，很遥远。
“情绪过于激动，低血糖，加上有点应激反应……问题不大，好好休息，
补充点糖分……”“知道了，谢谢医生……”是小杨的声音，
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庆幸。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缝。
入眼是惨白的天花板，冰冷的点滴架，还有透明的液体正一滴一滴，
缓慢地流入我手背的血管里。医院。我转动了一下干涩的眼珠，看到了趴在床边，
眼圈红肿的小杨。“言姐！你醒了！”小杨猛地抬起头，惊喜地叫出声，眼泪又掉了下来，
“吓死我了！你晕过去的时候脸白得像纸……”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地倒灌回来。
……流产的真相……我的崩溃……还有最后那灭顶的黑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猛地一抽，带来尖锐的钝痛。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那灭顶的窒息感。“他呢？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破旧的风箱。小杨立刻明白我问的是谁，
脸上露出又恨又怕的表情：“被保安轰出去了！死赖着不走，在走廊里像个疯子一样，
后来他经纪人带了好几个穿黑西装的人来，才强行把他拖走的！
医院外面现在全是记者和粉丝，堵得水泄不通！”意料之中。我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只尝到一片苦涩。“直播……怎么样了？”我问出了更关心的问题。
那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是我从那场失败的婚姻里爬出来后，唯一抓住的浮木。
小杨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混合着后怕、激动，还有一丝……古怪。“炸了！
彻底炸翻天了！”她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目睹了历史性场面的亢奋，“你晕倒之后，
直播被迫中断。但之前的内容……全爆出去了！”她飞快地掏出手机，
点开几个社交平台的热搜榜，递到我眼前。
爆料江临致其流产##影帝人设崩塌##温言直播晕倒送医##江临医院发疯#热搜前十条，
几乎被我和他的名字屠榜。每一个词条后面，都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点开#温言爆料江临致其流产#的词条，置顶的就是我直播间的录屏片段。画面里，
我指着江临的鼻子，字字泣血地控诉他为了事业不认怀孕的妻子，
导致我独自面对狗仔时流产，而他却在国外陪女制片人……下面评论区早已沦陷，乌烟瘴气，
但风向却和之前截然不同。【看完录屏，
窒息了……温言当时该有多绝望啊……】【之前骂温言的人呢？出来道歉！
江临真不是个东西！】【表面深情影帝，背地里害死自己孩子？yue了！】【脱粉了！
恶心！心疼温言**姐！】【只有我觉得江临最后好像要说什么‘苦衷’‘有人逼他’吗？
会不会真有反转？】【楼上洗地狗滚！什么苦衷能让他老婆流产？
】【温言**姐好好养身体！支持你！】【这瓜太猛了，信息量巨大，坐等后续……】舆论，
彻底反转了。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心机婊”、“攀附不成反被甩”的污名，
被这血淋淋的真相冲刷得七零八落。取而代之的，是对江临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
和对我的同情与支持。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些滚动的评论，心中一片麻木的平静，
甚至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无尽的疲惫和空洞。
“言姐……”小杨看着我毫无波澜的脸，有些担忧地握住我冰凉的手，“你……还好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喉咙干得发疼。“水。”小杨赶紧倒了杯温水，
小心地扶着我喝了几口。温热的水流划过干涩的喉咙，稍微缓解了一些不适。就在这时，
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进。”小杨应了一声。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医生护士。
是一个穿着得体职业套装、妆容精致、气场干练的女人。
她手里捧着一大束昂贵的白色郁金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关切。是江临的经纪人，
周莉。圈内出了名的铁腕人物，江临能有今天的地位，她功不可没。“温**，打扰了。
”周莉的声音温和有礼，完全看不出她刚刚才处理了一场足以毁灭她摇钱树的惊天危机。
“听说你醒了，我代表江临过来看看你。感觉好点了吗？”她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
动作优雅。我冷冷地看着她，没说话。小杨则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
立刻警惕地挡在我身前，语气不善：“周大经纪人，你们家影帝把我们言姐害得还不够惨吗？
现在又想来干什么？假惺惺！”周莉脸上完美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她无视了小杨的敌意，
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温**，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道歉都显得苍白无力。江临他……确实犯了大错，不可饶恕的大错。
”她叹了口气，语气真诚了几分。“但是，”她话锋一转，声音压低，
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恳切，“事情闹到这一步，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对你，温**。
”她走近一步，目光灼灼：“你的事业刚刚有起色，直播带货这条路好不容易走通。
现在虽然舆论暂时偏向你，但互联网的记忆是短暂的。一旦热度过去，
你身上‘江临前妻’这个标签，会永远跟着你，成为你挥之不去的阴影。人们提起你，
永远只会是那个‘可怜的受害者’，而不是你自己。”她的话，像冰冷的针，
精准地刺入我最深的隐忧。“江临的情况更糟，身败名裂，代言解约，项目停摆，
他奋斗了十几年的事业，一夜之间可能化为乌有。”周莉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
“这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两败俱伤？”病房里一片死寂。小杨气得脸都红了，想反驳，
却被我抬手轻轻按住了。我看着周莉，这个在娱乐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人。她太懂人心，
也太懂得如何拿捏软肋。“所以呢？”我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异常平静。
“周大经纪人有什么高见？”周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她深吸一口气，
抛出了她的筹码：“和解，温**。”“江临会正式召开新闻发布会，向你公开道歉，
承认他过去所有的错误和失职，承担所有责任。我们会发布联合声明，
表示你们之间因为性格和人生规划不同，在婚姻后期已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和平分手。
之前关于你的一切负面通稿，我们会彻底澄清，还你清白。”“作为补偿，”她顿了顿，
抛出了最重的砝码，“江临名下那套位于市中心、市值过亿的顶层复式公寓，
以及他工作室账面上五千万的流动资金，全部无条件赠予你。并且，我们承诺，
江临及其团队，今后绝不会再以任何形式打扰你的生活。”过亿的房产，五千万现金。
好大的手笔。足以让任何人下半生衣食无忧，甚至跻身富豪之列。小杨倒抽一口冷气，
眼睛都瞪大了。周莉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试图捕捉我一丝一毫的动摇。“温**，
过去的伤痛无法弥补，但生活总要向前看。这笔钱和房产，至少能让你彻底摆脱过去，
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起点。远离这个圈子的是是非非，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最好的结局？用钱，买断一条人命（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买断我三年生不如死的痛苦，买断他江临的滔天罪孽？然后，粉饰太平，
让他有机会东山再起？我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和埋着的针头。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点滴落下的声音，嗒…嗒…嗒…像是生命的倒计时，
又像是一声声冰冷的叩问。几秒钟后，我抬起头，迎上周莉那带着志在必得的目光，缓缓地，
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不够。”周莉完美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显然没料到我会拒绝得如此干脆，甚至连讨价还价的意思都没有。“温**，
”她迅速调整表情，试图维持镇定，“如果你对补偿的数额不满意，
我们可以再……”“不是钱的问题。”我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
“周莉，你心里很清楚，我要的不是钱。”“那你要什么？”周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