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情劫:总裁的假面爱人》由86ylop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良心言情著作,内容不拖泥带水,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苏晚顾衍之冰冷所吸引,小说描述了:“只是什么?只是来给你送温暖?照顾你这朵残花败柳?”顾衍之猛地俯身,大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掐住苏晚纤细的脖子!力道之大,瞬间……
11绝望交易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
混合着走廊尽头隐约传来的压抑咳嗽声,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牢牢罩在苏晚身上。
她缩在冰凉坚硬的塑料椅上,指尖死死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催缴通知单。
父亲苏国栋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足以压垮她脊梁的零。肝癌晚期,
手术费、后续治疗费……像一座看不到顶的雪山,轰然倾塌在她面前。手机屏幕亮起,
是房东最后通牒的信息,夹杂着公司HR冰冷刻板的辞退邮件。
冰冷的荧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被这接踵而至的重击彻底碾碎。
世界变成一片灰白,只剩下那串不断在眼前跳跃、膨胀的死亡数字。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尖锐的痛楚,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漫过头顶,让她几乎溺毙。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节奏感。苏晚茫然抬头,视线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男人很高,
剪裁完美的黑色大衣衬得他肩线冷硬,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像一座移动的冰山。
是顾衍之,那个只存在于财经杂志封面和都市传说里的男人。“苏晚?”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却没有任何温度,如同在确认一件物品的编号。目光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短暂停留,
带着审视和评估,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苏晚下意识地点头,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顾衍之微微颔首,身后西装革履的助理立刻递上一份厚厚的文件。
“苏**,令尊的病情和时间,都不允许你再犹豫。”他开门见山,
语气是绝对的掌控“签了它,苏国栋的所有医疗费用、你们家欠的所有债务,即刻清偿。
你会得到一份足够体面且轻松的工作,薪水优渥。为期三年。”三年?苏晚的心猛地一跳,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助理适时地翻开协议关键页,冰冷的条款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她的眼底:“乙方(苏晚)需履行一切妻子义务,
包括但不限于满足甲方(顾衍之)合理的生理需求…”“乙方需在协议期内,
为甲方诞下健康继承人…”“乙方必须绝对服从甲方指令,
不得干涉甲方任何私人事务及社交…”“协议终止后,
乙方自动放弃基于婚姻关系产生的一切财产权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她的尊严上,滋滋作响。生育工具?绝对服从?放弃一切?她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来抵抗那灭顶的羞辱感。
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重症监护室紧闭的门,父亲苍白痛苦的脸在眼前晃动。“为什么…是我?
”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问,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挣扎。
顾衍之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毫无暖意的弧度,那笑容非但没有融化他眼底的冰,
反而更显锐利。“你足够‘干净’,背景简单,更重要的是,你足够‘需要’。
”他的目光扫过她紧握的催缴单“这份‘需要’,会让你足够‘听话’。签字,
或者看着你父亲被停药,被扫地出门,在绝望中等死。选择权在你。
”“绝望”和“等死”两个词,像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苏晚最脆弱的地方。
她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眼前是父亲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的模样,
耳边是房东刺耳的驱逐威胁,还有那串如同死刑判决书的巨额债务数字。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屈辱,在这压倒性的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浑身冰冷。她颤抖着伸出手,
从助理手中接过那支沉甸甸的金笔。笔尖悬在签名处,仿佛有千斤重。
一滴滚烫的泪终于挣脱束缚,无声地砸落在纸页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她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死寂。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苏晚”。两个简单的字,签下去的不是名字,是她未来三年,乃至一生的自由与灵魂。
她把自己,卖给了这座名为顾衍之的冰山。“很好。”顾衍之似乎毫不意外她的选择,
声音依旧平稳无波。他微微侧身,助理立刻递上一个文件夹。
“这是顾宅的地址和你的新身份信息。明早十点,司机会在医院门口接你。记住,
”他俯视着她,眼神锐利如刀锋“从这一刻起,你就是‘顾太太’。
收起你那些无谓的情绪和妄想,扮演好你的角色。记住,这只是一场交易。
”他刻意加重了“交易”二字,如同最冷的冰水,彻底浇熄了她心底残存的任何一丝侥幸。
没有多余的言语,他转身离开,挺拔的背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冷漠的影子,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渐渐远去,留下苏晚一个人,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泥塑,
僵立在原地,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份刚刚签下的、出卖灵魂的契约。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浓得让她窒息。---冰冷,空旷,华丽得毫无人气。
这就是顾宅给苏晚的第一感觉。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
阳光透过昂贵的玻璃斜射进来,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却丝毫驱不散屋内的森森寒意。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
每一件家具都昂贵得令人咋舌,也冰冷得拒人千里。“太太,这是您的房间。
”管家陈伯面无表情,语调平板得如同机器,推开二楼尽头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房间很大,
布置奢华,巨大的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高定衣裙,梳妆台上摆满了顶级护肤品,
像一个精致的金丝鸟笼。“先生吩咐,三楼书房及东侧主卧,您不得踏入。先生的行踪,
无需过问。每日行程,会有专人提前告知您需要配合的场合。另外,”陈伯顿了顿,
目光扫过苏晚依旧带着一丝局促的脸“请尽快熟悉您的‘职责’。”职责。苏晚心头一刺,
那份冰冷的婚前协议条款瞬间在脑海里翻腾。顾衍之的“配合”要求很快降临。
一场盛大的慈善晚宴。苏晚穿着价值不菲的礼服,像一个被精心打扮的人偶,
挽着顾衍之的手臂出现在衣香鬓影之中。镁光灯闪烁不停,记者们蜂拥而至。“顾先生,
顾太太真是郎才女貌!”“顾太太,初次公开露面,感觉如何?”“听闻二位新婚燕尔,
真是羡煞旁人啊!”顾衍之脸上挂着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绅士微笑,
手臂自然地环住苏晚纤细的腰肢,微微收紧,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亲昵。他侧过头,
温热的呼吸拂过苏晚的耳廓,声音低沉温柔,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有晚晚在身边,
一切都很好。”他甚至还体贴地替她拢了拢耳边并不存在的碎发,眼神专注得仿佛盛满深情。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假象,像一簇微小的火苗,瞬间点燃了苏晚心底早已冰封的角落。
她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放松,脸上努力挤出羞涩而幸福的笑容,
依偎在他身侧,回应着记者的提问。指尖冰凉,掌心却渗出了一层薄汗。
她几乎要沉溺在他此刻精心编织的温情里,几乎要忘记那份协议的存在。晚宴结束,
回到那座巨大冰冷的牢笼。奢华的加长轿车里,刚才还温情脉脉的空气瞬间冻结。
车门刚一关上,顾衍之脸上那完美的面具便瞬间剥落,只剩下刺骨的冷漠。
他松开环着她的手,仿佛碰触到了什么脏东西,甚至拿出丝帕,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触碰过她腰肢的手指。苏晚心底那点微弱的火苗,
被他这毫不掩饰的嫌恶动作彻底浇灭,只余下刺骨的寒意和难堪。“演得不错。”他开口,
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比车窗外呼啸而过的夜风更冷“记住这种感觉。
在需要你扮演‘顾太太’的时候,拿出你今晚十分之一的‘敬业’就够了。
”他靠回宽大的真皮座椅,闭目养神,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浪费。“至于其他时间,
管好你自己。别试图用你那些廉价的关心和眼泪来打动我,那只会让我觉得可笑。
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他睁开眼,
深邃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警告“你只是个签了协议的生育工具。工具,
不需要多余的感情。”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苏晚的心脏。她猛地咬住下唇,
几乎尝到了血腥味,才将眼眶里汹涌的酸涩狠狠逼了回去。她转过头,
死死盯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不清的霓虹光影,那些绚烂的光点此刻在她眼中,
都扭曲成了嘲讽的鬼脸。原来天堂到地狱,不过是一扇车门开合的距离。
她刚才竟然还因为他虚假的温柔而心跳加速?真是…...愚蠢得可悲!
---顾宅的日子在表面的奢华和深层的压抑中一天天滑过。
苏晚像一株被移植到冰原上的植物,努力适应着这里的寒冷和贫瘠的“情感土壤”。
她尝试过笨拙地示好。得知顾衍之胃不好,她悄悄向厨房的阿姨请教,
熬了许久养胃的小米粥,小心翼翼地端到他的书房门口——当然,她谨记禁令,
只敢停在门外。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顾衍之冰冷不耐的声音“谁?什么事?
”“是…是我。我熬了点粥…”门内沉默了几秒,门猛地被拉开。
顾衍之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穿着深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带着刚沐浴后的湿气,
眼神却锐利如鹰隼,落在她手中的白瓷碗上。“谁允许你靠近书房的?”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沉沉的威压。“我…我只是…”苏晚被他看得心头发慌,端着碗的手指微微颤抖。
“拿走。”他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甚至带着一丝厌恶“顾家不缺佣人,
更不需要你自作聪明地扮演贤惠。把你的心思,用到‘协议’规定的地方去。
”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震得苏晚耳膜嗡嗡作响。
那碗还冒着微弱热气的粥,在她手中变得无比沉重和滚烫。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瞬间冲上头顶,
让她脸颊**辣地烧起来,端着碗的手指却冰凉刺骨。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
才慢慢转身,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那碗被嫌弃的粥,最终被她倒进了洗手池,
看着乳白色的液体打着旋消失在排水口,仿佛也带走了她最后一点试图靠近的勇气。
自作多情,自取其辱。八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心上。几天后,
一个让苏晚更觉寒冷的女人出现了——苏晴,她名义上的姐姐。
苏晴是被顾衍之的司机恭敬地送到顾宅的。“小晚!”苏晴一进门,
就给了苏晚一个看似热情的拥抱,身上清雅昂贵的香水味瞬间包裹了苏晚。她妆容精致,
笑容温婉得体,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挑剔。“好久不见,听说你结婚了,
嫁的还是顾总,姐姐真是为你高兴!”她松开苏晚,目光转向刚从楼梯上下来的顾衍之,
笑容瞬间变得更加明媚而熟稔“衍之,没打扰你们吧?”顾衍之脸上的冰霜在面对苏晴时,
似乎融化了一点点。他点了点头,语气虽然依旧平淡,
却少了面对苏晚时那种刻骨的寒意“晴姐来了。坐吧。
”他甚至亲自示意佣人给她端上她最喜欢的咖啡。苏晴自然地坐在客厅最舒适的主位沙发上,
姿态优雅,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她拉着苏晚的手,亲亲热热地说话,
话题却总是不经意地滑向顾衍之。“小晚,你是不知道,衍之以前在国外读书时有多拼,
胃病就是那时候熬出来的,现在可得好好养着…”“说起来,上次那幅《星夜》的仿作,
衍之还帮我联系了那位隐居的修复大师呢,
真是帮了大忙了…”“还记得我们那次在维也纳听音乐会吗?散场时下大雨,
车子抛锚…”苏晴的声音温柔动听,每一个字却都像细小的针,密密地扎在苏晚心上。
她描绘着那些苏晚从未参与过的、只属于她和顾衍之的“共同回忆”,语气熟稔而亲昵,
眼神时不时飘向顾衍之,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而顾衍之,虽然话不多,
偶尔的回应和看向苏晴时那明显不同的、甚至带着一丝纵容的眼神,都像无声的耳光,
狠狠扇在苏晚脸上。苏晚僵硬地坐在一旁,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的笑意,
指尖却深深掐进了手心。她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一个闯入者,
一个…碍眼的摆设。苏晴口中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去,像一堵无形的高墙,
将她隔绝在顾衍之的世界之外,
提醒着她这段婚姻荒诞而冰冷的本质——她只是一个签了协议的生育工具,而苏晴,
才是那个能走进他心里、分享他过去和现在的人。苏晴离开后,
那种被排斥在外的冰冷感并未消散,反而在顾衍之随后的举动中达到了顶峰。几天后,
一个精致的礼盒送到了苏晚的房间。管家陈伯转达“先生给苏晴**挑的生日礼物,
苏**您帮忙看看,是否合适。”苏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
主钻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颤的光芒,旁边还有一张顾衍之亲笔写的卡片,
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简单的祝福。这价值连城的礼物,这看似随意的“帮忙看看”,
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反复切割着苏晚早已伤痕累累的神经。原来,他并非没有心,
只是他的心,他的温柔,他的慷慨,从不屑于施舍给她这个“工具”。
所有的暖意都是假象,所有的靠近都是自取其辱。苏晚默默合上礼盒,将它推到一边。
窗外,暮色四合,巨大的落地窗映出她孤单的身影,和这座冰冷豪宅模糊的轮廓。
她走到窗边,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玻璃,寒意瞬间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这里没有温情,
只有交易。而她,正在这场交易里,一点点冻结自己残存的温度。
---一场在顾氏旗下超五星级酒店举办的商业酒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苏晚穿着顾衍之让人准备的另一套昂贵礼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扮演着温顺得体的顾太太。苏晴作为顾氏重要的合作伙伴,自然也在场,一袭香槟色长裙,
言笑晏晏,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宾客之间,俨然是顾衍之身边不可或缺的助力。
苏晚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却感觉面具沉重得快要压垮她的脸。她小口啜饮着香槟,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
却丝毫无法浇灭心头的烦闷和一丝莫名的不安——苏晴看似无意瞥向她的眼神,
总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凉意。“我去下洗手间。”苏晚低声对顾衍之说,
试图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环境。“嗯。
”顾衍之的目光甚至没有从正在交谈的某位董事身上移开,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
苏晚刚走到靠近露台回廊的僻静处,身后就传来苏晴温柔得有些过分的呼唤“小晚!
”苏晚转身,苏晴已端着酒杯巧笑嫣然地走近,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里面多热闹。”她身上那股清雅的香水味再次袭来。“里面有点闷,透透气。
”苏晚不着痕迹地想抽回手。“是啊,这种场合是挺累人的。”苏晴笑着,
身体却更贴近了些,语气带着姐姐式的关切“对了,小晚,看你脸色不太好,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衍之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多体贴你一点…”她一边说着,
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就在苏晚分神应对她这虚假的关心时,变故陡生!
“哎呀!”苏晴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脚下猛地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歪倒!
她手中那大半杯深红色的酒液,在苏晚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哗啦”一声,
尽数泼在了苏晚胸口!冰凉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薄薄的礼服面料,紧贴在皮肤上,
留下大片深红刺目的污渍,狼狈不堪。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附近几位宾客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带着惊诧、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啊!小晚!对不起!对不起!”苏晴站稳身体,脸上瞬间布满惊慌和自责,声音带着哭腔,
手忙脚乱地想要帮苏晚擦拭,反而将那酒渍抹得更开、更狼狈。“我不是故意的!
我刚刚好像踩到了裙摆…天啊,这可怎么办!
这么贵的裙子…”她的声音充满了“真诚”的懊恼,眼底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冷光。
苏晚僵在原地,胸口冰凉黏腻的触感和周围那些针扎般的目光让她浑身血液都涌到了脸上,
又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片惨白和滚烫的羞耻。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酒液顺着肌肤往下滑的轨迹,像无数只冰冷的虫子在爬。就在这时,
一道高大的身影拨开人群,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快步走来。是顾衍之。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苏晚胸前那片刺目的狼藉上,眉头瞬间紧锁,眼神变得异常冰冷。随即,
他看到了苏晴泛红的眼眶和泫然欲泣、满是“无措”的脸。“衍之,我…”苏晴看到他,
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声音哽咽“我不是故意的,我…”顾衍之甚至没有看苏晚一眼!
他径直走到苏晴面前,完全无视了站在旁边、狼狈得如同落汤鸡般的苏晚。
他脱下自己昂贵的、带着他体温的西装外套,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和显而易见的紧张,
轻柔地、郑重地披在了苏晴微微颤抖的肩膀上!“有没有伤到哪里?嗯?
”他的声音是苏晚从未听过的低沉温柔,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目光专注地检查着苏晴,
仿佛她才是那个遭受了巨大伤害的人。他温热的手掌甚至安抚性地握了握苏晴的手臂。
苏晴靠在他臂弯里,委屈地摇头,眼泪掉得更凶“我没事…就是吓到了,
还有小晚的裙子…”“一条裙子而已。”顾衍之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式的轻描淡写,
仿佛苏晚身上那件价值不菲、此刻却如同破布般的礼服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这才仿佛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个人,冰冷的目光扫过苏晚惨白的脸和湿透的胸口,
那眼神里没有关心,只有被麻烦打扰的不耐和一丝深沉的厌恶。“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降温,恢复了惯有的冷硬刻薄,像鞭子一样抽在苏晚身上“丢人现眼!
还不滚去处理干净!”“轰——”苏晚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周围所有探究的、嘲弄的、同情的目光,苏晴依偎在顾衍之怀里的刺眼画面,
还有顾衍之那句如同当众剥光她衣服的呵斥,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羞辱之网,将她死死罩住,
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胸口那片黏腻冰冷的红酒渍,此刻却像岩浆一样灼烧着她的皮肤,
灼烧着她仅存的一点点尊严!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
才没有让眼眶里那汹涌的、滚烫的液体当场决堤。她猛地低下头,
不敢再看那对刺目的“璧人”,也无力再看周围任何人的表情,像逃离瘟疫现场般,
双手紧紧捂住狼狈不堪的胸口,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狂奔而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凌乱而仓皇,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
冲进空无一人的豪华洗手间,反锁上门。
大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如鬼、妆容被泪水(不知何时流下的)和酒渍晕染得一片狼藉的脸,
还有胸前那片狰狞的、仿佛屈辱烙印的深红。心脏的位置,
传来一阵阵尖锐的、被凌迟般的剧痛。她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缓缓滑落,
蜷缩在光洁却同样冰冷的地板上,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终于冲破喉咙,在空旷死寂的空间里低低回响。原来,在他眼里,
她连一条弄脏的裙子都不如。苏晴一滴虚假的眼泪,就能换来他全部的温柔和呵护,
而她苏晚,活该承受所有的狼狈和当众的羞辱!巨大的悲愤和冰冷的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
彻底将她淹没。她蜷缩在角落,像一只被全世界遗弃的、遍体鳞伤的幼兽,
只有冰冷的瓷砖传递着唯一的、残酷的触感。泪水混合着脸上的酒渍,蜿蜒而下,又苦又涩。
---那场公开的羞辱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苏晚心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隐秘的痛。
她变得更加沉默,像一抹没有存在感的影子,努力缩小自己在顾宅的存在感。
顾衍之的冷漠变本加厉,甚至连续几天没有回主宅,
苏晴的电话和名字却时不时出现在管家恭敬的通传里。压抑的空气在苏晚重感冒发烧时,
似乎凝滞到了极点。高烧来得迅猛,她浑身骨头缝都透着酸痛,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
头痛欲裂。偌大的别墅空旷冰冷,佣人只是按时送来药物和清淡的餐食,便悄无声息地退下。
深夜,苏晚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呛醒,喉咙火烧火燎。她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客厅倒杯水。
身体虚软得厉害,刚走出房门,眼前便一阵发黑,天旋地转,她踉跄了一下,
额头重重磕在走廊冰冷的金属装饰框上!剧痛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她痛得蜷缩在地板上,眼前金星乱冒,额角迅速肿起一个包,**辣地疼。
冰冷的触感和身体的虚弱让她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眼泪因为生理性的剧痛和巨大的委屈,
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努力想撑起身子,却徒劳无功,只能无助地蜷在那里,
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就在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她身边。
是顾衍之。他似乎是刚回来,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微凉气息。
他低头看着蜷缩在地上、狼狈又脆弱的苏晚,眉头习惯性地蹙起,但这一次,
那蹙起的眉峰下,似乎掠过一丝极快、极其复杂的情绪——是惊讶?
还是…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波动?苏晚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他,
心底那点可悲的委屈瞬间放大,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
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如此不加掩饰的脆弱“…好疼…”声音细弱得像猫叫。
顾衍之沉默了几秒。走廊顶灯的光线勾勒着他冷硬的侧脸轮廓,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就在苏晚以为他又要吐出刻薄的话语时,他却俯下了身!一只温热干燥、骨节分明的大手,
带着一种苏晚从未感受过的、近乎笨拙的迟疑,轻轻碰了碰她额角那个肿起的包。
“嘶…”苏晚痛得倒抽一口冷气。那只手顿了一下,随即,
带着一种苏晚做梦都不敢想象的、近乎温柔的力道,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
将她整个打横抱了起来!身体骤然悬空,陷入一个宽阔而带着冷冽气息的怀抱,
苏晚惊得忘了疼痛,僵硬得一动不敢动。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
带着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暖意。顾衍之没有看她,抱着她大步走回她的房间,
动作算不上轻柔,但绝对没有弄疼她。他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然后,他转身出去,
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冰袋和一条干净的毛巾。他沉默着,用毛巾裹好冰袋,
然后——他竟然亲自将那冰袋,轻轻敷在了她红肿滚烫的额角!
冰冷的触感瞬间缓解了**辣的痛,苏晚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她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低垂着眼睫,专注地调整着冰袋的位置,
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床头灯下,似乎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多了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柔和。
一股巨大的、不真实的暖流猛地冲垮了苏晚心中筑起的冰墙!
所有的委屈、痛苦、之前的羞辱,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奇迹般的温柔抚慰了。
他那冷硬外壳下,是不是也藏着一丝温度?是不是…他并非全然无情?
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瞬间点燃了她心底早已奄奄一息的火种。
她甚至忘记了额头的痛,忘记了呼吸,
只是贪婪地、小心翼翼地感受着他指尖偶尔擦过她额际皮肤时那一点微弱的暖意,
心跳如擂鼓。黑暗中,那点微光,足以让她飞蛾扑火。顾衍之沉默地替她敷了一会儿冰袋,
动作算不上娴熟,却异常认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就在苏晚几乎要沉溺在这虚幻的暖意中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他动作一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苏晚清晰地看到,
他原本似乎有些松动的眼神,在看清来电显示的瞬间,骤然冻结,随即,
一股浓烈的、几乎化为实质的阴鸷风暴在他眼底疯狂凝聚!那眼神,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都要暴戾!他猛地收回手,冰袋被随意地丢在床头柜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看也没看苏晚,接通电话,
声音是苏晚从未听过的、压抑着狂怒的冰冷“说!”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
顾衍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
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他猛地挂断电话,如同淬了毒的目光,
终于转向床上脸色再次变得惨白的苏晚。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冷漠或讥讽,
而是一种被彻底背叛、被愚弄到极致的、燃烧着地狱之火的暴怒!“苏、晚!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毁灭的气息。
他猛地俯身,一把攥住苏晚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啊!
”苏晚痛呼出声,
被他眼中那可怕的怒火吓得魂飞魄散“衍之…你…”“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顾衍之厉声打断她,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在她的心上,
彻底粉碎了她刚才那点可怜的幻想。“我真是小看你了!在我面前装病装可怜,
转头就迫不及待地去私会你的老情人?嗯?”“什么?我没有!什么老情人?
”苏晚彻底懵了,手腕的剧痛和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让她浑身发冷,语无伦次地辩解。“没有?
”顾衍之猛地甩开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苏晚重重跌回床上。他掏出自己的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狠狠一划,然后直接将屏幕怼到苏晚眼前!屏幕上,赫然是一张放大的照片!
背景是城郊一处废弃的工厂外。照片里,苏晚穿着今天白天出门去图书馆时那件米色风衣,
而她对面站着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温润,带着关切——正是她大学时关系不错的学长,
如今是中心医院医生的,陆子谦!照片的角度抓取得极其刁钻,
陆子谦的手似乎正要拂去苏晚肩头的落叶,两人挨得很近,陆子谦微微低头看着她,
眼神专注,苏晚则微仰着头,脸上带着一丝…在顾衍之看来,分明是欲语还休的脆弱和依赖!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顾衍之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苏晚耳边,
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2冰冷的审判手术室门上那盏刺目的红灯,
像地狱之眼,死死盯着走廊尽头僵立的男人。
顾衍之高大的身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拉出浓重而孤寂的影子,他背对着手术室的门,
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
白衬衫的袖口沾染着几点早已凝固、却依旧刺目的暗红——那是苏晚的血。
他指尖夹着一支烟,没有点燃,只是无意识地捻着,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钝刀割肉。手术室里隐约传出的仪器嗡鸣,
如同催命的符咒,敲打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眼前挥之不去的,
是苏晚最后看向他的眼神——那双总是带着怯懦、挣扎或偶尔微弱希冀的眸子,
在被他狠狠推开、撞向冰冷桌角的那一刻,瞬间被巨大的惊惧、难以置信的痛楚,
以及一种……彻底碎裂的死寂所取代。“顾衍之,那是你的孩子啊!你看清楚!
”她嘶哑绝望的哭喊,混杂着骨头撞击硬物的闷响,此刻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放大,
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恐慌,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越收越紧。孩子…他的孩子?
那张该死的照片…陆子谦…背叛…混乱的思绪像无数碎片在他脑中翻搅碰撞,
怒火与一种陌生的、名为“恐惧”的情绪疯狂撕扯。“手术中”的灯,终于,灭了。
门被推开,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一脸疲惫地走出来,
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带着职业化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顾衍之猛地转身,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几步冲到医生面前,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她怎么样?”声音沙哑得厉害。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
这叹息声像重锤砸在顾衍之心上。“顾先生,大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医生停顿了一下,
目光带着沉重的压力直视着顾衍之“但是…孩子…我们尽力了。撞击导致胎盘大面积剥离,
引发大出血…没能保住。”“轰——”尽管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宣判的瞬间,
顾衍之的身体还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一股尖锐的、仿佛心脏被活生生剜去的剧痛猛地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扶住冰冷的墙壁,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轻响。那个他视为协议目标、视为继承工具的存在,
在真正失去的这一刻,竟带来了远超他预想的、毁灭性的空洞感。“还有,
”医生的声音更加低沉,带着宣判终极噩耗的沉重“大出血导致子宫严重受损,
我们进行了紧急修复,但…...子宫壁非常薄,多处穿孔,后续恢复极其困难。
顾太太她…恐怕…终身无法再受孕了。”终身不孕!这四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又像最冰冷的铁钉,狠狠楔入顾衍之的耳膜,贯穿他的灵魂!他瞳孔骤然紧缩,
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无法受孕?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协议的核心条款彻底化为泡影!意味着他顾衍之需要一个继承人的计划被拦腰斩断!
意味着…苏晚这个女人,作为“工具”的最后一点价值,也被这场他亲手造成的“意外”,
彻底摧毁了!一种混杂着暴怒、挫败和某种更深沉、更复杂情绪的风暴在他眼底疯狂翻涌。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这清晰的痛感来压制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混乱。
“知道了。”他听到自己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僵硬得像机器“用最好的药,
确保她…活着。”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
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咬牙切齿的意味。活着?
一个失去生育能力、甚至可能心怀怨恨的“工具”,活着对他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让他心底那点微弱的、因失去骨肉而产生的钝痛,
瞬间被更汹涌的戾气所覆盖。他不再看医生,目光穿透冰冷的空气,
落在手术室缓缓推出来的移动病床上。苏晚躺在上面,脸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
仿佛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精致人偶。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青黑的阴影,脆弱得不堪一击。
氧气面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有微弱的气息在面罩上留下浅浅的白雾。
她纤细的手腕露在被子外,插着输液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顾衍之的视线死死锁住她平坦的小腹——那里曾孕育着他刚刚失去的骨血,
如今只剩下手术后的空洞和无法挽回的创伤。
一股夹杂着暴虐和莫名烦躁的情绪狠狠冲撞着他的胸口。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把人送回病房。”他冷冷地对旁边的护士吩咐,
声音里没有半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冰封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压抑的狂躁。
他甚至没有靠近那张病床一步,仿佛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巨大的、令他厌恶的麻烦。他转身,
大步离开,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种急于逃离的决绝,
留下身后一片冰冷的死寂和苏晚毫无知觉的、苍白的面容。
高级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药物的苦涩气息,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一条条冰冷的光线。苏晚已经醒来,身体像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
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尤其是小腹深处,
那是一种空荡荡的、被生生挖走一块血肉的钝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失去了什么。
她睁着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一种麻木的、无边无际的死寂。
手无意识地抚上平坦的小腹,指尖冰凉,
那里只剩下纱布包裹下的伤口和医生残酷的宣判——“终身不孕”。这四个字像魔咒,
在她脑海里反复盘旋,每一次回响都带来灭顶的绝望。病房门被推开,带来一股凛冽的寒气。
顾衍之走了进来。他换掉了那件沾血的衬衫,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
更显得身形挺拔,气场迫人。但他的脸色却比西装的颜色更加阴沉,
眼底翻涌着尚未平息的怒火和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他径直走到病床边,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丝毫怜惜,只有审视和冰冷的质疑。“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打破病房令人窒息的沉默,却比沉默更让人心寒。
苏晚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落在他脸上,那眼神空洞得可怕,像两口枯井,
映不出任何光亮,也映不出他此刻的愤怒。顾衍之被她这种死寂的眼神看得心头无名火起。
失去孩子的痛?她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难道不是她自己吗?
“收起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苏晚,看着我!
”他猛地俯身,大手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对上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
“痛?觉得委屈?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
狠狠砸向她“那你告诉我!你躺在病床上装死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你那个躺在医院里等药救命的父亲?!”父亲!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
瞬间劈开了苏晚死寂的麻木!她猛地睁大眼睛,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
对了…父亲!苏晴!那份药!“药…药呢?!”她像是濒死的鱼突然挣扎起来,
不顾小腹撕裂般的剧痛,猛地抓住顾衍之捏着她下巴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濒临崩溃的哭腔“苏晴…苏晴把药给我了吗?!我爸…我爸怎么样了?!
”她的反应,她此刻眼中迸发出的、远超失去孩子时的巨大恐惧和急切,像一桶滚油,
彻底浇在了顾衍之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上!“药?”顾衍之怒极反笑,那笑容扭曲而冰冷,
带着刻骨的嘲讽和残忍“苏晚,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跟我演戏?!为了见你的老情人,
你连自己亲生父亲的命都可以拿来做借口?真是演得一出好戏!”他狠狠甩开她的手,
力道之大让虚弱的苏晚重重跌回枕头里,眼前阵阵发黑。“我告诉你!你父亲苏国栋,
好得很!”顾衍之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
字字诛心“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该死的‘特效药’!他的主治医生亲口告诉我,
他的病情虽然严重,但一直在使用常规药物进行稳定治疗!所谓的‘特效药’,
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你为了掩盖你私会陆子谦的丑事,编造出来的拙劣谎言!
”“不…不可能!苏晴明明…”苏晚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鬼,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恐惧让她浑身冰冷,剧烈地颤抖起来。“苏晴?”顾衍之冷笑,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她只是好心来告诉我,看到你鬼鬼祟祟独自外出,担心你出事!
而结果呢?结果就是抓到你迫不及待投入旧情人的怀抱!苏晚,
拿自己父亲的绝症当幌子去偷情?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我没有!我没有偷情!
”苏晚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泪水终于冲破麻木的堤坝,汹涌而下,
混合着屈辱和绝望“是苏晴!是她逼我的!她说只有她能弄到药救我爸!
她逼我离开去见陆子谦…照片是她设计的!是她要害我!衍之你信我…你信我啊!
”她挣扎着想去抓他的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闭嘴!”顾衍之厉声喝断,
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燃烧殆尽她所有的辩解“证据确凿!
你还想把脏水泼到苏晴头上?她有什么理由害你?!苏晚,你的谎言和你的人一样,
令人作呕!”他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被彻底焚毁,
只剩下被背叛的狂怒和对她狡辩的极度厌恶。“孩子没了,是你咎由自取!是你不知廉耻!
你连最后一点作为母亲的价值都亲手葬送了!一个连孩子都保不住的废物,
一个失去生育能力的残次品,你还有什么脸在我面前哭?!”“残次品”三个字,
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钉在苏晚的心上,将她最后一点尊严彻底碾碎!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小腹的伤口因为激动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却远不及心口那被反复凌迟的万分之一!所有的辩解都被堵死在喉咙里,
巨大的冤屈和绝望如同黑色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窒息。她猛地蜷缩起身体,
像一只被彻底击垮的虾米,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枕头里,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溢出,肩膀剧烈地耸动着,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而痉挛。
原来,在他心里,她连一个完整的“人”都不是了。
她只是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肮脏的“残次品”。顾衍之看着她蜷缩颤抖的背影,
听着那压抑绝望的哭声,胸腔里那股暴戾的火焰烧得更旺,
却莫名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针扎般的刺痛和烦躁。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不愿再看这令他失控的画面,转身大步离去,摔门声震得病房嗡嗡作响。
冰冷的绝望并未因顾衍之的离开而消散。几天后,一个更沉重的打击,彻底将苏晚推入深渊。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不是医生护士,而是她许久未见的父亲——苏国栋。
他坐在轮椅上,由一个护工推着,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但眼神却不像病人,
反而充满了怨毒和愤怒,死死地盯着病床上形销骨立的女儿。“爸…”苏晚挣扎着想坐起来,
声音虚弱。“别叫我爸!”苏国栋猛地打断她,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颤抖,
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恨“我没你这么**的女儿!顾总都告诉我了!
你为了跟外面的野男人鬼混,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了!
还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苏晚如坠冰窟,
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爸…不是的…是顾衍之他…”“闭嘴!你还敢狡辩?!
”苏国栋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色发紫,护工连忙给他拍背顺气。他喘息稍定,
指着苏晚的鼻子,唾沫横飞地骂道“顾总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我的药!我的治疗费!
眼看就要断了!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我苏国栋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年就该把你和你那短命的妈一起…”后面的话他没说完,
但那刻骨的怨毒和诅咒,比任何刀子都锋利,狠狠捅进了苏晚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原来,
在父亲眼里,她存在的价值,从来都只是维系他生命的“工具”。她的痛苦,她的冤屈,
她的失去,甚至她的生命,在他眼中,都比不上顾衍之可能断掉的治疗费!
最后一丝对亲情的眷恋和渴望,在这一刻,被亲生父亲亲手碾碎,化为齑粉。
苏晚呆呆地看着父亲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看着他眼中那**裸的、对自己这个“无用女儿”的厌弃,心口那片早已麻木的荒原,
彻底冻结成万载不化的寒冰。她不再辩解,不再流泪,只是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将自己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这世界,从未给过她一丝温暖,
只有无穷无尽的利用、背叛和伤害。---苏晚的世界,只剩下黑白灰三色,
如同她此刻的生命。身体在昂贵的药物和精心的护理下缓慢恢复,
但心口的空洞和绝望却与日俱增。顾衍之再也没有出现过,
仿佛她这个人已经从世界上彻底消失。只有管家陈伯定期送来冰冷的支票,
维持着苏国栋的治疗和苏晚这具行尸走肉的开销。顾宅,那座巨大的、华丽的牢笼,
她一步也不想再踏入。出院后,她独自租住在城市边缘一间狭小、破旧的公寓里。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和杂乱的电线,像她此刻理不清也逃不脱的命运。身体依旧虚弱,
小腹的伤口在阴雨天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她失去的一切和那残酷的“残次品”标签。
她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空洞的眼神里映不出任何光亮。
偶尔睡着,也是噩梦缠身,尖叫着从孩子啼哭和顾衍之冰冷眼神的噩梦中惊醒,
浑身冷汗淋漓。一天深夜,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咳得她肺腑生疼,几乎喘不过气。
她挣扎着爬起来,摸黑想去客厅倒水,眼前却一阵天旋地转,重重摔倒在地。
额头磕在冰冷的桌角,熟悉的剧痛让她蜷缩起来,却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黑暗中,
只有自己粗重痛苦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这一次,
再没有那个带着凛冽气息的身影出现,再没有那片刻虚幻的、施舍般的温柔。
只有无边的冰冷和黑暗,将她彻底吞噬。绝望如同藤蔓,缠绕着她的脖颈,越收越紧。
结束吧…...一个念头如同毒蛇,悄然钻进脑海。结束这一切,
结束这永无止境的痛苦和屈辱。她挣扎着爬起来,踉跄地走向厨房,
颤抖的手伸向那把锋利的切菜刀。冰冷的刀柄触碰到指尖的瞬间,
一阵剧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她扑到水槽边,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只有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却克制的敲门声响起。“小晚?苏晚?
你在家吗?我是陆子谦!”门外传来熟悉而焦急的声音。陆子谦?他怎么会来?
苏晚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将那把刀藏到身后,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和冷汗,挣扎着挪到门边,
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陆子谦。他穿着简单的休闲外套,
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风尘仆仆的疲惫,手里还提着一个印着中心医院标志的纸袋。
“小晚!”看到苏晚惨白如纸、摇摇欲坠的样子,陆子谦惊呼一声,立刻伸手扶住她“天哪,
你怎么…瘦成这样?”他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惊人的瘦弱和冰凉。
“我…我没事…”苏晚想挣脱,却浑身无力。
陆子谦不由分说地扶着她坐到那张破旧的沙发上,眉头紧锁“还说没事?你脸色难看得吓人!
我刚下夜班,听护士长说…说你出院了,情况不太好,还不肯复诊…”他一边说着,
一边迅速打开带来的纸袋,拿出听诊器和血压计“把手给我,让我看看。
”他的动作专业而温和,带着一种医生特有的、令人安心的镇定。
他仔细地为苏晚做着简单的检查,当冰凉的听诊器头贴上她单薄的胸口时,
苏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陆子谦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抬起眼,
看着苏晚空洞麻木、仿佛失去所有生气的眼睛,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身体太虚弱了,贫血很严重,还有…你的精神状态非常差。”陆子谦收起器械,
语气凝重“小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你的孩子…”他问得极其小心,带着不忍。
提到孩子,苏晚的身体猛地一颤,死寂的眼底终于翻涌起剧烈的痛苦,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来,才没有痛哭失声。看着她这副模样,陆子谦什么都明白了。
他沉默了几秒,眼中充满了痛惜和不平。他拿出纸袋里的药,仔细交代了用法用量,
又起身去厨房,熟练地找到水壶烧水。“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和营养。什么都别想,
先把身体养好。”他将一杯温热的水塞进苏晚冰凉的手里,
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久违的、不带任何目的性的关怀,像一道微弱却真实的光,穿透了苏晚心中厚重的阴霾,
照进她冰冷绝望的世界。她捧着那杯温水,指尖传来微弱的暖意,
看着陆子谦在狭小的厨房里为她忙碌的背影,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原来,这世上,
还有人愿意给她一点纯粹的温暖,在她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然而,
这短暂的、如同偷来的温暖,很快就被更深的黑暗吞噬。几天后的一个下午,
苏晚刚服下陆子谦带来的药,昏昏沉沉地睡着。公寓的门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踹开!
“砰——!”巨大的声响将苏晚从浅眠中惊醒!她惊恐地睁眼,
看到顾衍之如同煞神般站在门口!他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外唯一的光源,逆着光,
看不清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毁天灭地的暴戾气息,几乎让狭小的房间瞬间冻结!
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刃,瞬间锁定了苏晚,
随即扫过她床头柜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印着中心医院标志的药袋,
以及…旁边椅子上搭着的一件明显属于男性的薄外套(陆子谦上次落下的)!“好!很好!
苏晚!”顾衍之怒极反笑,那笑声阴鸷刺骨,一步步逼近床边,
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晚的心尖上“医院里装死装可怜还不够?才几天?
就迫不及待地把野男人招到你这狗窝里来了?!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
让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我没有!他只是…”苏晚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解释。
“只是什么?只是来给你送温暖?照顾你这朵残花败柳?”顾衍之猛地俯身,
大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掐住苏晚纤细的脖子!力道之大,瞬间让她窒息!
“你当我顾衍之是死的吗?!还是你以为,一个失去子宫的废物,还有资格去勾引别的男人?
!嗯?!”强烈的窒息感让苏晚眼前发黑,双手徒劳地抓挠着他钢铁般的手臂,
肺部火烧火燎。顾衍之眼中那疯狂的暴怒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放…放开…”她艰难地挤出破碎的音节。“放开?
”顾衍之狞笑,手上的力道反而加重,看着她因缺氧而涨红的脸,
眼底是残忍的快意“你这条命,包括你这具肮脏的身体,都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拿走,
就什么时候拿走!想跟陆子谦双宿双飞?做梦!”他猛地松开手。
苏晚像破布娃娃一样跌回床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喘息,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死亡的阴影让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顾衍之嫌恶地擦了擦手,
仿佛碰触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他冷冷地环视着这间简陋破败的公寓,
眼神如同在看垃圾堆。“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狗窝,那就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
没有我的允许,你敢踏出一步,或者再让那个姓陆的靠近你…”他俯身,凑近她耳边,
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冰冷而残忍“我就让你那个躺在医院里的好父亲,立刻停药等死!
我说到做到!”父亲的命!又是父亲的命!苏晚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惊恐和绝望!
顾衍之满意地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被恐惧支配的火焰,直起身,
丢下一句冰冷刺骨的判决“苏晚,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生是我的人,
死…也只能是我的鬼!”说完,他再不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女人一眼,
带着一身凛冽的杀气和暴戾,转身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久久回荡。
苏晚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脖子上是清晰的指痕,身体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剧烈颤抖。
最后一丝微光,被顾衍之带来的、名为“父亲性命”的枷锁,彻底掐灭。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彻底将她吞没。她像一只被钉死在蛛网上的飞蛾,
连挣扎的力气,都已被彻底剥夺。---时间在绝望的囚禁中缓慢流逝,如同钝刀割肉。
苏晚像一株失去水分的植物,在顾衍之划定的、名为“公寓”的狭小牢笼里,日渐枯萎。
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几十平米,每日所需的食物和最基本的生活用品,
由一个沉默寡言、眼神冷漠的钟点工定时送来,如同投喂一只被圈养的宠物。
顾衍之没有再出现,但他的阴影无处不在,像冰冷的空气,渗透进墙壁的每一道缝隙,
时刻提醒着她那柄悬在父亲头上的利剑。
身体在麻木的进食和睡眠中勉强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运转,但心口的空洞却越来越大。
她常常整日坐在唯一的窗边,看着楼下灰扑扑的街道和行色匆匆的路人,眼神空洞,
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小腹的伤口早已愈合,留下一条浅粉色的疤痕,
但那份空荡荡的、被剥夺了生命之源的虚无感,却如影随形。
“残次品”、“失去子宫的废物”——顾衍之刻毒的话语如同魔咒,
日日夜夜在她脑海中盘旋,将她残存的自尊践踏成泥。直到那天下午。钟点工刚离开不久,
苏晚照例坐在窗边发呆。一阵眩晕毫无预兆地袭来,伴随着剧烈的恶心。
她踉跄着冲进狭小的洗手间,趴在马桶边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
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她无力地滑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粗重地喘息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
如同黑暗中破土而出的毒芽,带着冰冷的恐惧,
悄然钻入她的脑海——这个月的生理期…好像…迟迟没有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医生的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终身无法再受孕”!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她猛地摇头,试图将这个荒谬可怕的念头甩出去。一定是最近身体太差,内分泌紊乱了!
一定是这样!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双腿却软得使不上力气,只能徒劳地靠着墙壁,
身体因为恐惧而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如果…如果真的有了?
在经历那样惨烈的流产和子宫重创之后?这个孩子…还能保住吗?
顾衍之如果知道了…他会怎么做?他会不会认为这是陆子谦的…?
无数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窒息。她死死捂住平坦的小腹,
指尖冰凉,巨大的茫然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几天后,
这种恐慌达到了顶峰。清晨,苏晚再次被剧烈的恶心感折磨醒。她冲到洗手间,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憔悴、眼窝深陷的脸,
那个可怕的念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不行!她必须知道!必须立刻知道!
她不能再待在这个牢笼里坐以待毙!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她绝望的心中成形。
她仔细计算着钟点工每天到来的时间,
观察着楼下那个被顾衍之安排来“看管”她的、总是坐在一辆黑色轿车里的男人换班的规律。
机会,在两天后的一个下午降临。钟点工提前半小时送来了东西,匆匆离开。
而楼下盯梢的男人似乎接到了什么临时电话,下车走到不远处背对着公寓楼的方向接听。
就是现在!苏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她飞快地套上最不起眼的帽衫,
戴上口罩,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冲出公寓门,用最快的速度冲下楼梯!她不敢坐电梯,
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心脏在耳边咚咚狂跳,恐惧和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
冲出单元门的那一刻,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那辆黑色轿车,只是压低帽檐,
汇入街边稀疏的人流,朝着记忆中最近的一家偏僻药店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每一步,
都踩在绝望的刀尖上,奔向一个未知的、可能更残酷的审判。
3.绝境重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巨响。苏晚像一只被猎人逼入绝境的惊鹿,
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粗糙的公寓外墙上,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刺入皮肤,
却丝毫无法冷却她体内奔涌的、几乎要烧穿理智的恐慌。
她刚刚从那个令人窒息的牢笼里逃出来。用尽了她残存的、被恐惧榨干的所有力气。
药店店员递过来的那个小小的、白色塑料棒,此刻正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死死攥在她汗湿的手心里,几乎要烫穿皮肉。两条清晰得刺目的红杠!像两道狰狞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