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准备好当跟班了吗这本书写得很生功,剧情不俗套。看了还想看,故事很吸引人,乐天知命少女写得真好。沈知微萧彻是本书的主角,讲述了:额上冷汗涔涔。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看向沈知微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审视、愠怒,……
---冰冷的雨水,像天河倾覆,狠狠砸在泥泞的土地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慌的噗噗声。
夜色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只有偶尔撕裂天幕的惨白闪电,
才短暂地照亮这狂风骤雨的世界,映出歪斜的篱笆和屋檐下疯狂摇曳的风灯。
沈知微放下手中捣了一半的草药,微微蹙起眉尖。雨声里,
似乎夹杂着一种更急促、更危险的声音。不是风声,不是雨声,而是……马蹄声?由远及近,
带着一股亡命奔逃的狠绝,踏碎了雨夜的死寂,直扑她这乡野小院而来。心猛地一沉。
这荒僻之地,深更半夜,如此动静绝非寻常。她迅速起身,吹熄了桌上唯一摇曳的油灯,
屋内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噬。她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借着又一道短暂的电光,
从窗棂缝隙向外窥探。惨白的光亮下,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踉跄着撞开她院子那形同虚设的篱笆门。
玄色衣衫早已被雨水和更深沉的颜色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却处处透着破败和狼狈。他每一步都踏得极重,溅起浑浊的水花,却又异常艰难,
仿佛随时会倒下。闪电的余光扫过他的脸,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只是此刻毫无血色,
薄唇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下颌绷紧,透着一股子刀锋般的冷硬。即便隔着雨幕和黑暗,
沈知微也清晰地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煞气与威压,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人似乎已到了强弩之末,身形剧烈一晃,眼看就要扑倒在泥水里。他没有试图稳住自己,
反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扑向沈知微紧闭的房门。“砰!”门板被沉重的身体撞开。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瞬间汹涌地灌满了小小的堂屋。
那高大的身影如同断线的木偶,重重地摔倒在门槛内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细小的尘埃。
他手中紧握的长剑,“哐当”一声脱手砸落在地,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沈知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冰凉。她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在原地屏息凝神了几息。
外面除了狂暴的风雨声,再无其他异响。追兵似乎被甩开了,或者,暂时失去了目标。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果断地重新点亮了油灯。
昏黄而温暖的光晕迅速驱散了门口一小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柔和地笼罩在那倒地不醒的人身上。沈知微端着灯,小心翼翼地靠近。灯光跳跃着,
落在他紧蹙的眉峰、毫无血色的脸,
以及那被利刃撕裂、仍在缓缓渗出暗红液体的后背衣衫上。伤口很深,皮肉狰狞地翻卷着,
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触目惊心。“啧,真会挑地方。”沈知微低声咕哝了一句,
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害怕,反而带着一种见惯生死的医者特有的冷静。她放下灯,
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从墙角搬出她那个硕大的药箱。箱子打开,里面瓶瓶罐罐琳琅满目,
散发着各种药草混合的、或清苦或辛辣的气息。
她动作麻利地找出剪子、烈酒、止血的药粉、干净的纱布条,又去灶间打了盆温水。
回到伤者身边,她费力地将他沉重的身躯侧翻过来,让他伏卧在地。
沾湿的布巾小心地避开伤口,擦拭着他背部和腰侧沾染的泥污与血痂。
冰凉的触感似乎惊动了昏迷中的人。浓密的长睫颤动了几下,那双紧闭的眼眸倏地睁开!
刹那间,沈知微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极度危险的猛兽盯住了。那眼神锐利如淬了寒冰的箭矢,
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冷冽和审视,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穿透。即便他虚弱地倒在地上,
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久居人上的威势和凌厉的压迫感,依旧没有半分减弱。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客,沈知微心中警铃大作。“谁?”他的声音嘶哑干涩,
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命令。他试图撑起身体,手臂却因脱力而剧烈颤抖。
“别动!”沈知微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沉稳,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力道。
她一只手稳稳地按在他未受伤的肩头,阻止他乱动牵扯伤口,另一只手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继续用湿布清理伤口边缘。那人身体明显一僵,似乎从未被人如此直接地命令过,
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愠怒。他艰难地侧过头,目光如刀,再次刺向沈知微的脸庞,
试图看清这个胆大包天、敢按住他的女子。昏黄的灯光下,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庞。肌肤细腻白皙,眉眼灵动,
像是山野间未经雕琢的璞玉,带着天然的清新气息。她梳着简单的发髻,
几缕乌黑的发丝垂落颊边,更添几分随性的柔美。然而,最让他心头微震的,是那双眼睛。
清澈,明亮,如同浸在寒泉里的黑曜石,此刻专注地看着他的伤口,
里面没有丝毫寻常女子该有的惊惶或羞涩,只有一种近乎淡漠的冷静,
以及一种洞悉一切的专注力。那眼神,仿佛他背上狰狞的伤口,只是一件需要处理的器物。
“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依旧嘶哑,
但那份审视的锐利似乎被眼前这奇特的景象稍稍打散。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身处险境,
面对一个来历不明、浑身浴血的陌生男人,竟能如此从容不迫,
动作娴熟利落得如同行医几十年的老手。“闭嘴。”沈知微头也不抬,
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拿起旁边的烈酒壶,直接倾倒在伤口上。
“忍着点。”“嘶——”剧烈的灼烧痛感瞬间穿透麻木的神经,让男人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额角青筋暴起,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他咬紧了牙关,才没有痛呼出声。那蚀骨般的痛楚,
反倒让他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烈酒冲洗带来的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扎进皮肉,
痛得他眼前发黑,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额角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和冰凉的雨水混在一起。
他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但那瞬间绷紧如铁的肌肉和微微抽搐的指尖,
泄露了这绝非寻常人能承受的痛楚。沈知微瞥了一眼他紧握的拳头和绷紧的下颌线,
手下动作却并未因此放轻分毫。她深知,伤口清理若不彻底,后患无穷。烈酒冲洗后,
她又用温水冲洗一遍,这才拿出特制的止血药粉,均匀而迅速地撒在那道深可见骨的创口上。
药粉触碰到翻卷的皮肉,带来一阵清凉的刺痛,但比之前的烈酒好受了许多。“你是何人?
”他强忍着痛楚,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上位者惯有的质问口吻,
试图重新掌握对话的主动权。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沈知微,锐利如鹰,
试图从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中捕捉信息。沈知微正拿起剪子和干净的纱布条,闻言,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她微微歪了歪头,唇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
但那弧度极淡,更像是某种思考时无意识的动作。“这话该我问你。”她的声音清清亮亮,
带着点乡野间特有的、被山风泉水浸润过的脆劲儿,在这充满血腥气的雨夜小屋里,
显得格外清晰。她利落地剪断纱布,开始熟练地缠绕包扎。“深更半夜,一身是血,
砸坏我的门,吓跑我的草药香……扰人清静,还弄脏了我的地。”她一边说,一边手下不停,
纱布条在她灵巧的十指间翻飞,层层叠叠,既稳固又不会过紧,显露出极其精湛的包扎技巧。
男人被她这番抢白噎了一下。向来只有他审问别人的份儿,
何曾被人如此理直气壮地“控诉”过?尤其还是被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身处乡野的小女子。
他眉头拧得更紧,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薄怒和荒谬感。“你可知……”他深吸一口气,
试图加重语气,搬出自己的身份来震慑对方。然而话刚出口,就被沈知微打断了。
“知道你是谁很重要吗?”她终于包扎好最后一圈,打了个利落的结,然后拿起旁边的剪子,
“咔嚓”一声,干净利落地剪断了多余的纱布。她直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伏卧在地、因为她的动作而再次被牵扯到伤处、痛得闷哼一声的男人。
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纤细却挺直的腰背轮廓。她微微俯身,
那双清澈的眼眸对上他隐含愠怒和审视的视线,里面没有畏惧,
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探究和一丝狡黠的笑意。“我只知道,”她声音清脆,一字一句,
如同珠玉落盘,清晰地敲打在男人紧绷的神经上,“你现在,是我的病人。
而且……”她顿了顿,脸上那抹狡黠的笑意加深了些,像只算计着什么的小狐狸,
“砸坏了我的门,弄脏了我的地,惊吓费、医药费、误工费……还有,
”她目光扫过他丢在一旁那柄造型古朴、一看就非凡品的佩剑,“精神损失费。算你便宜点。
”男人完全愣住了。他从未听过如此“清新脱俗”的账单。他,堂堂九皇叔萧彻,
燕赵之地实际的掌控者,令朝野侧目、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煞神,此刻,
竟被一个乡下小女子,用“精神损失费”这种闻所未闻的名目,按在了债主的砝码之下?
荒谬!简直荒谬绝伦!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心头,烧得他苍白的脸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他强撑着想要坐起,厉声道:“放肆!你可知……”“知道知道,”沈知微不耐烦地摆摆手,
仿佛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直接打断了他酝酿好的滔天威势,“知道你是大人物,行了吧?
”她语气轻松,甚至还带着点哄小孩似的敷衍。她弯腰,毫不客气地抓住他的胳膊,
用力将他搀扶起来,动作谈不上温柔,却异常有效。萧彻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
身不由己地被架起,脚步虚浮地被她半拖半扶地弄到了旁边一张简陋但还算结实的竹榻上。
“砰!”他有些狼狈地被安置在竹榻上,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额上冷汗涔涔。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看向沈知微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审视、愠怒,
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愕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憋屈。“大人物也得讲道理,对吧?
”沈知微叉着腰,站在竹榻边,灯光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将榻上虚弱的男人笼罩其中。
她微微扬起小巧的下巴,那双灵动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砸坏东西,照价赔偿。天经地义。”她伸出三根白皙的手指,在萧彻眼前晃了晃,
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得近乎晃眼的笑容,带着一种山野间未经束缚的肆意与笃定:“我呢,
也不要你的金银财宝,俗气。看你这身板,恢复起来应该挺快。这样吧,伤好之后,
留下来给我当一年小跟班,听我使唤。端茶倒水,劈柴挑担,采药晒药,样样都得干。
一年期满,咱们两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笔买卖,你血赚,怎么样?
”血赚?萧彻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差点被这“血赚”二字气得当场呕血。
他堂堂九皇叔,执掌生杀大权,坐镇一方,跺跺脚燕赵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给她当一年端茶倒水、劈柴挑担的小跟班?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脸色铁青,
薄唇抿得死紧,胸膛剧烈起伏,伤口更是被气得隐隐作痛。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盯着沈知微,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怒火、屈辱,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这离奇境遇冲击得近乎崩塌的荒谬感。他想厉声呵斥,
想让她立刻明白自己招惹了多么可怕的存在,
想……“咕噜噜……”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打断了他内心翻江倒海的惊怒。声音来自他空空如也的腹部。竹榻边,
正叉着腰、一脸“你占了大便宜”表情的沈知微,脸上的灿烂笑容瞬间凝固,
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爽朗,如同山涧溪流撞上鹅卵石,
在寂静的雨夜小屋里格外响亮。萧彻的脸,瞬间由铁青涨成了猪肝色。
那声音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将他所有酝酿好的滔天怒火和凛然威势炸得粉碎。
活了二十几年,从未如此……丢人现眼!他恨不得立刻掐死眼前这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小女子,
或者干脆自己一头撞死在墙上。“哦——”沈知微拖长了调子,眼睛弯成了月牙,
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促狭和了然,“原来不只是失血过多,还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呀?
”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仿佛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怪不得刚才说话都没力气,
光会瞪眼睛了。”萧彻死死地闭上眼,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得几乎要碎裂。
他拒绝再看她那张可恶的笑脸,拒绝再听她那能把人气活又气死的声音。
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行啦,”沈知微笑够了,
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语气轻松得像在哄闹脾气的小孩,
“天大的事儿也得先填饱肚子。看在你伤得不轻又饿得可怜的份上,这第一顿饭,算我请的。
”她转身朝灶间走去,边走边哼起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萧彻躺在冰冷的竹榻上,
听着灶间传来锅碗瓢盆的轻响,闻着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带着药草清香的粥味,
只觉得浑身脱力。后背的伤口**辣地痛着,腹中的饥饿感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心头那团憋屈又无处发泄的邪火,
还有对这个胆大包天、行事乖张的小女子,那复杂得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
他缓缓睁开眼,望着头顶被烟熏得有些发黑的茅草屋顶。风雨声似乎小了些,
灶间的暖意和食物的香气,正丝丝缕缕地渗入这冰冷的空间。
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当一年跟班?呵……真是……见鬼了。
日子如同山涧的溪水,在鸡鸣犬吠和药草的清香里,不紧不慢地流淌。萧彻,
这位被迫隐姓埋名的“九皇叔”,在沈知微这方小小的院落里,
开始了人生中最为离奇的一段时光。他身上的伤在沈知微精心调制的药膏和药膳下,
恢复得极快。然而,身体的恢复并未带来境遇的改善,
反而将他更深地拖入了“小跟班”的泥潭。“喂,阿彻!
”清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使意味,像根小鞭子抽过来。
萧彻正坐在院中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竹椅上,
凝神看着一枚刚收到的、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竹管密信——内容是关于京城最近的暗流涌动。
他眉头微蹙,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竹管上细微的暗纹。“听见没有?磨药杵!
”沈知微端着一簸箕刚晒干的柴胡走出来,毫不客气地将沉重的石杵塞进他手里,
顺带还往他怀里丢了一小堆需要研磨的硬根茎,“喏,这个,捣碎了,要细粉。敢偷懒,
晚饭没你的份儿!”萧彻握着冰凉沉重的石杵,感受着怀中带着泥土腥气的药材,
再看看沈知微那双理所当然、仿佛支使自家小厮般的眼睛,额角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