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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向星辰
- 作者：沉璧C
- 主角：苏念陈屿
- 分类：言情
- 状态：已完结
烟火向星辰小说剧情读起来真实有逻辑，人物形象很立体，非常耳目一新。小说精彩节选水流声哗哗响起。苏念坐在餐桌旁，口袋里的验孕棒像一块烧红的炭。厨房的水声停了，陈屿擦着手走出来，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没……
相亲时，陈屿记得我不吃香菜。婚后三年，他加班我煮面，
房贷压力下我们成了最默契的战友。直到验孕棒浮现两条红杠。“留下？”他声音发颤，
手却攥紧我。孕吐、产检、婆媳摩擦接踵而至。某夜我撞见他对着灶台研究月子汤谱，
笨拙得像调试新代码。产房外他签完字突然哭了：“苏念，我害怕。”宝宝啼哭时，
他吻我汗湿的额头：“老婆，我们的星辰亮灯了。
”后来他在育儿APP里写：“用户反馈：烟火人间，星辰满分。
”介绍人张阿姨把陈屿夸得像朵花的时候，苏念正盯着咖啡杯里浮沉的拉花走神。
“……重点大学，大厂程序员，年薪这个数！人老实，特别稳重！就是话少了点，
可过日子嘛，踏实最重要……”苏念抬眼，看见一个男人正从门口进来，
目标明确地朝她们这桌走。格子衬衫，深色休闲裤，背着一个看起来用了很多年的双肩包，
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像一块被生活打磨得棱角模糊的石头，
透着一种程序员特有的、被代码浸润过的沉默气质。和“花”实在相去甚远。“张阿姨，
苏**。”陈屿坐下，声音不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拘谨，目光在苏念脸上停留一瞬，
又迅速移开，像是被烫到。“哎哟，陈屿来啦！快坐快坐！”张阿姨热情地招呼，“念念，
这就是陈屿，我跟你说过的，特别优秀的小伙子！”寒暄几句后，张阿姨借口接电话，
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咖啡机运作的嗡鸣。苏念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试图找个话题打破这令人脚趾抠地的沉默：“陈先生平时工作挺忙的吧？”“嗯，还行。
”陈屿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菜单上，“苏**，看看想吃点什么？”点餐时，
苏念要了一份意面。服务员记下后顺口问：“需要香菜吗？”“不用，谢谢，我不吃香菜。
”苏念下意识回答。服务员离开后，气氛再次陷入凝滞。苏念搜肠刮肚，
正想着是不是该聊聊最近的天气或者地铁涨价，对面的陈屿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却清晰地说道：“我记得上次张阿姨提过，你不吃香菜。”苏念一愣，抬眼看他。
他推了推眼镜，视线落在桌面的某一点，像是在汇报一个既定的程序参数：“嗯，记住了。
”那一刻，苏念心里那块因为相亲而筑起的、硬邦邦的冰墙，
似乎被这句平淡无奇的话悄然凿开了一个小口，透进一丝意外的暖风。
原来“老实”和“稳重”底下，藏着这样一份近乎刻板的细心。后来，
他们像两条原本平行的溪流，在现实的河床引导下，缓慢却平稳地汇合了。没有山崩海啸，
没有电光石火，更像是经过周密风险评估后的理性决策。交往一年，
母——苏念的父母对这个沉默但做事稳妥的准女婿还算满意；陈屿的母亲王美娟则挑剔得多，
话里话外嫌苏念工作普通（普通公司行政），家世一般，好在陈屿态度坚决。于是，
在一个没什么特别纪念意义的周末，两人去民政局领了两本红彤彤的证书，
正式成了法律意义上的合伙人。婚礼简单，
婚房是掏空六个钱包外加背了三十年沉重贷款的一套两居室。钥匙拿到手那天，
陈屿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环顾四周，然后看向苏念，
镜片后的眼睛难得地亮了一下：“苏念，我们的家了。
”语气郑重得像是在宣告一个重要的项目成功上线。
苏念看着这个即将与她共担风雨的男人，心里也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踏实感，点了点头：“嗯，
我们的家。”从此，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正式笼罩了苏念和陈屿的生活。婚后的日子，
像设定好的程序一样规律运行。陈屿是典型的“码农”，
生活轨迹简单到近乎单调：公司、家、偶尔的健身房。他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情绪稳定，
极少宕机，最大的波动可能是项目上线前的通宵加班，或者某个难缠的bug久攻不下时，
他坐在电脑前，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发出枯燥的哒哒声。
苏念则在琐碎中努力维持着小家的运转。她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行政，工作不算繁重，
但也绝不清闲，时常要处理些鸡零狗碎的杂务，或者应付几个特别难缠的同事。下班后，
她一头扎进厨房，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升腾的油烟里是她对生活最朴素的抗争。
房贷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陈屿加班越来越频繁，
苏念则精打细算，购物APP比价成了她的日常消遣。他们的交流模式也自成体系。
晚上九点，苏念估摸着陈屿该加班回来了，会发一条微信：“面下好了，荷包蛋在锅里温着。
”通常半小时后，门口会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陈屿带着一身疲惫和淡淡的咖啡味进来，
直奔厨房，端出那碗卧着蛋的面，稀里呼噜吃完，然后才像重启成功似的，
看向窝在沙发里看综艺的苏念，说一句：“今天项目有点卡。”苏念会暂停视频，
问：“又通宵？”“看情况。”陈屿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架构师那边有个地方没沟通好。
”“记得把牛奶喝了，温的。”苏念指指茶几上的杯子。“嗯。”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没有腻歪的情话，没有刻意的浪漫。他记得她生理期不能碰冷水，
会默不作声地把堆在卫生间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她心疼他熬夜，
会在他书桌边放一小碟剥好的核桃仁。他们像两个配合默契的齿轮，在生活的巨大机器里，
依靠着彼此细微的转动，维持着一种平稳向前的节奏。
感情在日复一日的“记得”与“心疼”中，如同墙角悄然生长的藤蔓，
无声却坚韧地缠绕滋长。某个周五晚上，苏念难得没加班，窝在沙发里追一部肥皂剧。
陈屿破天荒地在十一点前回来了，脸色却比平时更沉，周身笼罩着一股低气压。“怎么了？
”苏念放下平板。陈屿把背包重重扔在玄关凳上，扯开领口一颗扣子，
声音闷闷的：“被抢了。”“什么被抢了？”苏念心头一跳。“晋升名额。
”陈屿走到沙发边坐下，整个人陷进去，透着浓浓的挫败感，“给了老刘。
他比我晚进组一年。”“为什么？”苏念坐直身体。“经理说，
”陈屿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老刘‘更会来事儿’，
跟产品、运营那几个关键人物关系维护得好，关键时刻有人替他说话。”他摘下眼镜，
疲惫地捏着鼻梁，“我熬了三个通宵做的技术方案，成了他汇报PPT里的亮点。
”苏念看着他眉宇间深刻的倦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挪过去，
挨着他坐下，手轻轻覆在他紧握的拳头上，那手冰凉。她没有说空洞的安慰话，
只是低声道：“你们经理眼瞎。”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们念念的PPT，
做得比老刘强一万倍。”她指的是自己经常被甲方虐到体无完肤的汇报材料。
陈屿侧过头看她。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笼罩着她，
她脸上带着一点为他抱不平的认真和笨拙的安慰。他紧绷的嘴角线条，
在她专注的目光和那句带着烟火气的“眼瞎”评价里，奇异地松弛了一点。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那手不大，却温软有力。“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无数格子间里上演着相似的得失，
而此刻这方小小的、还背着沉重房贷的客厅里，两个失意的人靠在一起，
汲取着对方身上那点微不足道却真实可靠的暖意。他忽然觉得，
那顶悬在头上的、名为“晋升”的桂冠，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平静的水面，
往往是被最不起眼的石子打破的。那个周日的早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苏念在浴室洗漱，目光扫过洗手台角落静静躺着的那个长方形小塑料棒，心里咯噔一下。
上个月……好像推迟了几天？她一向准时得像瑞士钟表。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荒谬的预感，
像水底的气泡，不受控制地往上冒。她盯着那根验孕棒，鬼使神差地拆开了包装。
等待结果的那几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她坐在马桶盖上，心跳如擂鼓，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衣下摆。直到那小小的显示窗口里，
清晰地、不容置疑地浮现出两道刺目的红杠。嗡——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片空白。
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抽离，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涌的轰鸣。她呆呆地看着那两道杠，
像是看着一个来自未知世界的宣判。
刚起步的工作、陈屿没日没夜的加班、婆婆若有似无的压力……无数现实的碎片瞬间涌上来，
将她淹没。慌乱，巨大的、灭顶的慌乱攫住了她。怎么办？不知过了多久，
浴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陈屿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苏念？好了吗？我煮了粥。
”苏念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把验孕棒藏进口袋，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好了，马上出来。”早餐的气氛有些异样。
陈屿敏锐地察觉到苏念的心不在焉。她机械地搅动着碗里的白粥，眼神飘忽，
好几次差点把勺子送到鼻子底下。“怎么了？不舒服？”陈屿放下筷子，看着她。
苏念的手指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根小棒，塑料的棱角硌着掌心。她抬起头，
迎上陈屿询问的目光，那目光里有他惯常的平静，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勇气在胸腔里左冲右突，却找不到出口。她张了张嘴，喉咙发干，最终只是垂下眼，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没……没什么。”陈屿没再追问，
只是默默把她几乎没动的粥碗挪开，换了一杯温水推到她面前。他安静地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水流声哗哗响起。苏念坐在餐桌旁，口袋里的验孕棒像一块烧红的炭。厨房的水声停了，
陈屿擦着手走出来，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没有看她，只是看着餐桌的木质纹理，
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异常平稳、平稳到近乎刻板的语调开口：“刚才，
你藏在口袋里的东西，掉出来了一点。我看到了。”苏念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猛地抬头。
陈屿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镜片后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她此刻的仓惶无措。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喉结滚动，
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紧绷，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是……有了？
”空气凝固了。苏念看着他，看着他强装的镇定下掩藏的惊涛骇浪，
看着他紧握的拳头泄露的真实情绪。她艰难地点了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屿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绕过餐桌，一步就跨到苏念面前，在她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蹲下身，单膝几乎点地，
然后，以一种近乎本能的力量，紧紧地、紧紧地攥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
他的手心全是汗，冰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留下？”他仰头看着她，
声音低沉沙哑，不再是疑问，更像是一个带着恐慌和某种决断的确认。那两个字，
像两颗滚烫的石子，砸进苏念混乱的心湖。他攥得那么紧，
像是抓住了汪洋大海里唯一的浮木。苏念低头，
看着他镜片后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睁大的眼睛，看着他额角沁出的细汗，
看着他紧抿的唇线里透出的那点笨拙的坚定。慌乱的心，竟奇异地、一点点地落回了实处。
一种比慌乱更汹涌的情绪涌了上来，酸涩又温热。她反手，
用力地回握住他那只汗湿冰凉的手，重重地点了下头，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落在他们紧紧交握的手上：“嗯！留下！”陈屿像是被那滴眼泪烫到了，猛地吸了口气。
他维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另一只手抬起来，有些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动作生涩得像个第一次接触精密仪器的学徒。“别哭，
”他的声音依旧紧绷，却努力放柔，“有我。
”孕期生活如同一场漫长的、充满未知变量的通关游戏，而苏念和陈屿，
显然都只是新手村的菜鸟。孕吐率先给了苏念一个下马威。原本让她食欲大增的饭菜香气，
如今成了催吐的号角。尤其是厨房里飘出的油烟味，简直成了她的克星。有天晚上，
陈屿难得按时下班，兴致勃勃地照着手机APP学做了一道据说能缓解孕吐的清淡鱼汤。
他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刚走出厨房，那股混合着姜丝和鱼腥的热气扑面而来。
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的苏念，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她脸色一变，捂着嘴，
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得天昏地暗，眼泪鼻涕一起流。
陈屿端着汤碗僵在原地，脸上的期待和一点小得意瞬间凝固、碎裂，只剩下无措和心疼。
他默默放下碗，快步跟到卫生间门口，看着苏念蜷缩着单薄的背影剧烈地干呕，
手抬起又放下，最终只是笨拙地、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递上温水，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懊恼和焦急：“……对不起，
我……我不知道这味道……”像个做错事的大型犬。第一次产检，B超室外的等待区。
陈屿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
表情严肃得像在参加一场关乎公司生死存亡的技术评审会。苏念靠着他，
能清晰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僵硬。当护士叫到苏念的名字时，陈屿几乎是弹跳起来的，
动作幅度之大，差点带翻旁边的塑料椅子。“别紧张，”苏念无奈地小声安抚他，
“只是常规检查。”陈屿没说话，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手心全是湿冷的汗。
当B超屏幕上出现那个模糊的、小豆芽似的影像，医生指着那个微弱闪烁的光点说“看，
这是胎心”时，陈屿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前倾，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仿佛在解读一行最关键的代码。直到医生笑着说“宝宝很健康”，
他才缓缓地、长长地吁出那口憋了许久的气，紧握苏念的手终于松了一点点力道，
但指尖仍在微微颤抖。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眼。陈屿忽然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着。苏念疑惑地看着他。几秒钟后，
她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陈屿发来的微信红包。点开，
金额是520.00元。下面附着一行字：【启动资金，收到。
】后面还跟着一个系统自带的、一本正经的握手表情。
苏念看着那个突兀的红包和那行刻板的留言，再看看身边男人依旧紧绷的侧脸和通红的耳根，
刚才在B超室的紧张和感动瞬间被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诞感冲散。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捶了他胳膊一下：“陈屿！
你这人真是……”陈屿推了推眼镜，别开脸，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泄露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然而，生活的考验远不止于此。双方父母的介入，
很快给这本就兵荒马乱的日子添了一把火。最先“发难”的是陈屿的母亲王美娟。
得知儿媳怀孕，她立刻从老家赶了过来，美其名曰照顾。一进门，
挑剔的目光就扫遍了整个屋子。“哎哟，念念，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得多补补！
小屿也真是的，老婆怀孕了也不知道买点好的！”王美娟一边说着，
一边把带来的大包小包——多半是些油腻的补品和据说是老家秘方的草药——堆在玄关。
苏念刚压下去的恶心感又有点翻涌，强笑着：“妈，我挺好的，陈屿挺照顾我的。
